他与他对视。
“是那个依旧蜷缩在角落里的我,还是已经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我?”
“是,”闻哲说,“暴戾的,疯狂的,破碎的,坚韧的,不加修饰,不加掩藏的……”
“真正的我?”
“真实的你。”
“真的?”
“真的。”
破坏了语言基础构成的对话方式,如同对语言本身的亵渎,却在这片光怪陆离的景色中显得异常合理。
——这便是闻哲脑海中所谓的“失恋”。
因为他从不需要自己变得理智,变得成熟,变成能违抗赖以生存的本能的存在。
因为那对他来说就是另一个人了。
而不是他想要不断开启的魔盒,更不是他想要投身其中的海。
“再吻我一下。”屠休在对方耳畔低语,“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闻哲从善如流的照做。
仿若时过境迁。
他每一次的吻都是有目的的试探,但对方依旧竭尽所能的真诚回馈,尽管他会出现在自己身边本来就是一种谎言。
此刻却决定抛开谎言和试探,只保留单纯的渴求。
只是一个吻而已。
“闻哲。”屠休唤。
“嗯?”闻哲应。
“你曾经问过我很多次。”
“什么?”
“‘你想要什么’?”
“嗯。”
“现在换我来问你——你想要什么?”
这句话闻哲的确问过屠休很多次,此刻问答的立场对调,他却不想回答。
屠休料到闻哲不会回答。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而他已经知晓答案。
“你想要会拒绝所有的我来祈求——祈求你驻足,祈求你回首,请看我一眼。你希望听见我说,只要你愿意看我一眼,跟我说一句话,我就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他将对方拥入怀中,不断在对方耳畔低语。
“你想将我当做一朵花摘下,拿在手里亵玩;你想为我戴上枷锁,为我戴上镣铐;你想为我修建花园、打造温室,将我种在你心底最隐秘的地方,冷眼看着我只为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