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殷切的期盼中,终于来到完成抽丝、开始织布的日子。
木槿担心缎子砸在自个儿手里,她盯紧织布的整个过程不敢有丝毫懈怠。
有时候,见到织机上的零件松了,木槿都会如临大敌。
她过分紧绷的状态当然难以逃过家人的眼睛,王宝山语重心长地与木槿说:“你二伯常说做大事的人要把心放宽才成,左不过几十两银子,咱犯不着为它卖命。”
自打开始织布,木槿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憔悴,王宝山老两口帮不上啥忙,只能替她照看两个孩子,顶多做些好的让她吃饱喝足没有后顾之忧而已。
木槿听见王宝山口中的几十两银子,心里的担忧更甚。
原本以为买织机就是最大的开销,结果后头源源不断的人力被投入、无数车桑叶被丢进来,她的织布事业就像个永远无法填满的无底洞。
何况蚕茧需要用铁锅煮,因为产出蚕茧数目众多的关系,木槿还特地置办了一口比寻常家用更大的铁锅,如此又搭了好几两银子进去。
经历过灾荒这等生死考验且没有旁的进项,她着实做不到洒脱。
倘若这门生意做不成,前前后后投入的几十两银子就要打水漂了,光想想就肉疼。
这日,木槿如同往常一样盯着妇人们纺织做活。
屋子里的气氛却不同以往,妇人们自以为隐蔽地朝荷花处张望。
或许怕被荷花察觉,她们看上两眼就心虚地转过头去,待过一会儿便再看,连刚进屋的木槿都能立马察觉,更逞论处在漩涡中心的荷花呢。
荷花脾性好,只自己悄悄抹眼泪。
人就在自己家中,木槿不能不管。
她把荷花叫到里屋:“你这是出啥事了,同我说说,我看能不能帮衬你。”
荷花没开口,外头几个妇人却议论地欢。
“你说荷花的身子真给金宝那瘸子表弟给占去了?”
旁边的妇人立马来了精神:“哎呦,我亲耳听见金宝他舅家人说的,这还能作假?不信等会儿你问金宝婆娘去,到底是亲戚,她指定清楚。”
荷花的事已经传了好几日。
刚开始大伙碍于她爹王宝根的面子,并不敢在明面上说,结果后头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再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终于传到荷花本人耳朵里。
听见外头的传闻,荷花无数次捂着被子哭。
别人不晓得真相如何,荷花本人却记得当初的情形——
事情发生在逃荒路上,那时候大伙在荒漠里找到了水源,爱干净的荷花总觉得几个月没洗澡身上已经馊了,她便央求母亲搭帐篷陪自个儿擦洗身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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