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私相授受吗?”严明律面上严肃,却没拿开林茶揪着他衣服的手。
“你那些刁钻的问题,有什么好私相授受的?”
“那你这么殷勤做什么?”
林茶想了想:“为你形象考虑。”
他第一次触摸到严明律的温柔,是那夜他给他打抑制剂。林茶现在回想,都怀疑严明律给他打的其实不是平衡激素的药物,而是严明律他自己的一部分。
他把他自己透过针管输入他的血液,随着循环系统游走过五脏六腑,扰乱他的日常运作。
“为我形象考虑?不是一天不和我吵架就受不了吗?”严明律冷笑,“这是斯德哥尔摩了?”
……严明律,你可真是凭本事单身!
“是我傻叉,和你说这些干嘛——”
“林茶。”严明律打断他。
“人这一生很短,不要浪费时间,去取悦不相关的人。”
严明律从未仗着年龄优势向林茶灌输过什么人生大道理,这是唯一一次,教导内容是他以身作则的处世哲学,信服力极高。
“可是,”林茶问,“你怎么知道谁和自己相关?”
“自己想。”严明律拔出插头,起身去把风筒放回浴室。
严明律再回房时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林茶一见他戴眼镜心路就乱了。他发现自己很受不了严明律散发成熟男人魅力的瞬间,而大部分时间,只要他不说话,他就散发着这种令人受不了的魅力。
他倚在床头看书,还是那本沙丘之子。林茶枕着手臂端详他的侧脸线条,黑款眼镜之于他是温文儒雅的,林茶由内到外都有些迷乱,迷乱到天又黑了一次,是严明律伸来一张手,覆住他眼睛。
“做你自己的事。”严明律说。
“你遮住我眼睛了,我要怎么做事?”
严明律便拿开手,林茶把笔电捞回怀里,倚着床背坐着。两人各自安静,书页翻动声轻轻搅和着空气。
卧室外雨声嘈杂,暴雨浇得这座城市的好些地方断了电,一尺一尺的黑暗零散地布开来,但严明律身旁是暖和的,是光亮的。
林茶做完预习以后去扫了眼气象局:“挂了八号。”
严明律嗯一声证明他在听,林茶上下滚动着页面:“继续挂下去明天要停课啊。”
“你还不开心了?”
“我挺喜欢上课的,”林茶眉眼里有一点俏皮的笑,“还是严教授您的课呢。”
今晚该有多少人开坛做法求明天停课,但林茶逆其道而行之,满嘴胡言乱语。严明律没有听信,只一瞥电脑显示的时间:“该睡了。”
严明律住的是主卧,主卧摆放的是双人床,两人各自睡在床的左右两边,中间隔着礼貌的距离。林茶不敢背对严明律面朝黑暗,朝着天花板心也惶惶的。严明律听着他翻来覆去,出手一捞,两人相隔距离顿时不礼貌起来。
林茶听见严明律话音里有了笑意:“怕成这样?”
“我有故事的。”
“哦?说来听听?”
正是不经意的当口,窗外又打了一声雷,林茶心一跳,顺理成章地钻进了严明律怀里。严明律只觉揣了只惊慌的小兽,心又软得一塌糊涂,把人给搂得更紧些。林茶心说这样不像话得很,可又脱不开,只能小声道:“同学肯定想不到,我们是这种关系。”
他这一句是在无意中把前面的话头给揭过去了,而严明律也没有追问。他轻轻揉着林茶毛茸茸的头发,低语问:“什么关系?”
“这种关系啊。”林茶含糊其辞。
“抱着一起睡觉的关系?”严明律逗他,“刚刚不是你自己钻进来的吗?”
“我又没否认。”
“你怕打雷,我做老师的来照顾你,很正当的师生关系。”
林茶给他睁眼说瞎话的能力逗乐了,意味深长地问:“照顾到床上?”
严明律的手本隔着衣料覆在林茶腰间,后来这层轻薄衣料所做的隔阂消失了,他的手探进他的衣服,曲起指节,顺着脊椎一节节往下刮动。
再往下就到了那里,林茶的呼吸是静止的,临门一脚时严明律停手了,磁沉的嗓音响在林茶耳边:“这样才是在床上照顾你。”
“严明——”
“睡吧。”他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