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茶忽然脱起裤子。
他这条裤子是松紧带封腰,一拽就下来,脱起来很麻利,严明律来不及阻止。
林茶脱完裤子又双臂交叠着掀起了衣摆,他的衣服习惯买大一号,但即便如此领口也在脖颈处卡了壳,需得用力挣一下才能挣出头来。他手臂使力,脊背一曲,猛然扭了一记腰。
严明律是个腰控,这是他在林茶身上发现的,所以这腰控可被更进一步地精准定义为,他是林茶的腰控。
腰胁的线条从腋下开始延展,起伏有致,与肚脐持平的那一道曲线收的是恰到好处的窄,刚好容人将手掐进去。
其实严明律回房是为服用抑制药,也只过了十分钟,药效却已失效。
即便是那一晚林茶都没把自己脱得这么干净,现在他衣物覆盖率只有九成九了,最后一块蔽体的布料是他的底裤。他将手伸进了髂前上棘撑出的一道空隙里。
严明律本连呼吸都偃息着,此刻终于回了神,锁住林茶的手腕,低声问他这是做什么。
“洗澡啊。”
“那你在我面前脱什么?”
“哦,”林茶又像回神,“那我穿回去好了。”
“……你都脱了还不顺便洗个澡?”
林茶踩着醉酒时轻轻重重的脚步,东搀西扶地摸索着浴室方向,手臂伸展开能碰到的一切都是他的拐杖,他扶着床,扶着立灯,扶着门框,一路磕磕绊绊,最后他扶到的是严明律的手。
严明律的手臂自后绕过他肩膀,拔萝卜似的把他拔直了,“怎么才一罐啤酒就醉成这样?”
“好像不止一罐,”林茶用力地想,“两罐吧?三罐有没有呢……”
严明律踢下马桶盖,将人在上面安好,转而去试水温,心想自己三十岁捡了个十八岁的小孩,连洗澡都得管。
他不能真动手给他洗澡,从洗浴柜里取出一条崭新毛巾,拧了热水给他擦身。
林茶的皮肤真是天赐的,毛孔小,青春期也不长痘。严明律下手也无需分辨轻重,给他五官揉在一起也可以的。
醉掉的林茶乖得很,似乎还在想自己到底喝了多少这问题,眼里满是思虑与不解,木登登地坐着像具牵线木偶,因着严明律的动作而动作。
严明律抬起他的手臂,手肘也仔细擦过了,而后该到背,最后是前面的胸腹。
严明律将毛巾往林茶手里一塞:“自己擦,擦干净。”
林茶手里干攥住毛巾,坐了一些时候,忽然不着调地吐了一句:“我明白了。”
“什么?”
“信息素外泄是因为你,不是因为酒,不过也是因为酒,因为你是酒。”
严明律觉得他不该和醉得连自己喝了多少也没数的人说话。
林茶又唱起歌来,边唱边揉身子:“你把我灌醉,爱得收不回。”
他唱歌是刚好的那种好听,粗一分太沉,细一分太尖,刚好的少年音色。严明律低头看他的发旋打着转,胸腔里也起了一个小而急的漩涡。
林茶听他沉默,以为他不懂,就主动给他破译:“因为你的信息素是烈酒。”
严明律缓缓动了动嘴唇:“你怎么知道?”
他醉酒以后坦诚得令人诧异,事无不可对人言:“我骗你做坏事那晚,你发情了,然后把信息素气味留我枕头里了。”
然后他抬起头朝严明律笑,颊上一朵小酒窝,牙齿细密工整地列开。
“我一闻到就……就好想和你做那件事啊。”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