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裴今宴与公主复述确实一模一样,刚刚他派去长安大街的探子也送回消息,说晚上临关店之前,确实有人急匆匆来买点心。
明德帝缓缓点了下头,又问,“刚刚朕听你说,知暖去找你们时,你与明妆正用晚膳?”
“回陛下,是。”
“当时没用完晚膳吧?那孩子,真是冒失。”
“差不多也用完了,请陛下别责怪公主。”
明德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看来,知暖确实没听到他和皇后的对话,真是万幸,否则后果难以设想。
还有,看来今宴和明妆感情确实不错,也算是联姻成功。
“到底还是公主不对,这样吧,晚一些时候朕赐膳,你也早一些回去,多陪陪她。你们新婚后,理应放你一些日子的假,但正好朕这太忙,生生耽搁了,等过阵子忙完,朕给放上半个月的假。”
裴今宴撩袍跪地,“末将谢主隆恩!皇恩浩荡,如日中天。但末将以为,此般正常休沐假期已经足矣,实在不愿搞特殊之举,恳请皇上开恩。”
明德帝见其耿直中正、不卑不亢,更是欣赏与信任了,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起来吧,你与明妆都是朕看着长大的,见你们能夫妻和睦,朕便放心了。”
几不可见,裴今宴手指动了动,险些握成拳,但到底还是控制住了,“末将定不负陛下期望,好好待她。”
虽然皇上让裴今宴早一些回府,但其还是婉拒了皇上好意,按时离宫。
待裴今宴到国公府时,正好碰见前来赐御膳的队伍,裴今宴给领头的公公一些好处,打发离开。
知春院。
圆桌上,摆满皇上御赐的精美佳肴。
一家人也少见的团圆在一起——其中包括大忙人,裴今酌。
自从裴今酌成立神军镖局后,便忙得经常不见人影,每天很晚才能回到青竹院,第二天清早没用早膳,人又出去忙了,甚至有时整夜不回来。
他那条“瘸腿”,已经健步如飞,除了走路时难看一些、不再适合练武,其他倒是不妨碍。
裴二夫人也早就认命,只要儿子好好的,她便不要求什么。
众人入座后,严氏环顾一圈,看着三个孩子,笑道,“我们这是多久没在一起用膳了?”
又对裴今酌道,“今酌,你的神军镖局生意红火、做得极好。但听伯母一句劝:事业虽重要,身体也重要,你这样忙个不停,身体如何吃得消?看你瘦的,你母亲担心,伯母也担心。”
苏明妆也看向裴今酌,却见裴今酌本来因为腿伤便消瘦,还未恢复,便又忙碌镖局之事,如今是更瘦了。
面颊微微凹陷,眼窝也深邃,却不知是做生意的原因、还是这些日子见了太多人间灰暗,他那一双眼锐利阴鸷,再没有从前的清澈坦然。
从前堂兄弟两人酷似,但现在差距却越发大了起来。
裴今宴依旧光风霁月、琨玉秋霜,而裴今酌却已枭心鹤貌、傲骨内敛。
苏明妆收回视线,心里想:梦中的邪相,应该就是这个模样吧?可惜梦里她没见过;如今看样子,裴今酌应该不会成为邪相了。
想着,视线下意识又看向身旁的男子:真没想到,她竟然和他在一起了,真是……奇妙啊。
裴今宴感受到爱妻的目光,投去视线,目光温柔似水——何事?
苏明妆一怔,快速摇了下头,草草收回视线,连带了一些羞涩。
见此一幕的裴今酌,“……”
霍薇也看见两人眉目含情,打趣道,“想看就多看两眼,干什么偷偷摸摸的?还有,婚都成了,为何还分院子住?怎么,害羞啊?找不到台阶啊?婶母给你们台阶,今天晚上就搬吧,是婶母要求的,丢脸也丢婶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