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凶徒……”
“你不是说他们并不想杀人的吗?”宋墨黛打断了他。
对方想了想,说道:“这只是小的猜测,因为以他们的身手,完全可以一招杀了郡主,却直至看到有人营救,才痛下杀机。”
“所以他们只是演戏?”
“这倒也未必。”
“你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到底想说什么?”见对方不语,宋墨黛追问:“我现在问你,知不知道意图刺杀她的人是谁,半途救她的又是谁?”
“回娘娘,公主府的侍卫追着凶徒离开后,在下就派人跟着救下孝和郡主的两人。其中一人去了陆家的别院,而另一人与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公子见了面,听客栈的人说,他姓方,单名一个冀字。”
“原来是他们”宋墨黛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转身望着窗户,心中暗暗想着:看来陆博涛还是没死心,他可真是痴心不改啊还有方冀,没想到他居然回京了……他难道也是为了她?
黑衣人在宋墨黛背后看着她,犹豫片刻说道:“娘娘,不知道是不是小的多心,小的觉得他们是故意引我们过去的,意在告诉娘娘,他们不会让孝和郡主出事……”
“笑话,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宋墨黛生气地反问,厉声命令:“本宫命你们三天之内一定要杀了她,否则……”
“娘娘,今日一闹,皇上已经调集禁卫军保护郡主,而陆公子那边也派了高手守在昌平王府外面……”
“你是在告诉我,你办不到?”宋墨黛的脸上满是阴霾,眼中更多了几分怨恨。黑衣人不敢做声,但也没有收回自己的话。
“本宫告诉你,如果你杀不了她,以后就不用来见我了”
黑衣人依旧没有做声,只是低头站在一旁,但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慢慢握紧了拳头,拇指紧紧压着中指的关节,指腹泛白。直至宋墨黛说完,情绪慢慢稳定,他才说道:“娘娘,开封府,守城司的人在全城搜寻……”
“不要告诉我,你的人没来得及出城”宋墨黛的愤怒再现。
黑衣人依然双手紧握,不紧不慢地说:“负责跟踪郡主的人当然已经逃离京城,但城里还有不少我们的兄弟。”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娘娘,刺杀郡主的凶徒与我们打扮相同,所用的武功路数也差不多。皇上如此重视此案,开封府的人必须得在限期之内交人,所以……”
“既然如此,那你还站在这里和我废话,还不快去让所有人各自散开”
黑衣人抬头,失望地看了一眼宋墨黛,领命而去。眼下他最担心的不是手下们会不会被开封府的衙差找到,他担心的是,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要把他及他的手下一网打尽的陷阱。可偏偏,他们的主子一点都没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只想利用他们报她的私仇。
房间内,宋墨黛凝立在窗前。想到皇帝深夜去了昌平王府,想到陆博涛派人暗中保护着宋舞霞,想到方冀千里迢迢赶回京城,还有丁文长,对宋舞霞呵护备至,任她予取予求,她的脸因嫉妒而慢慢扭曲,她忍不住又想到了前世。
在那一世,她委曲求全,千方百计想成为陈睿的唯一,可最后,他居然告诉她,他从没爱过她,他的心里只有她的女朋友。于是,她决定用行动告诉他,她决不当输家,她要他后悔一辈子
在匕首插下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解脱了,她告诉自己,她虽然没有赢,但至少没有输。
重活一世,她相信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她觉得自己终于成了女主角。她小心翼翼地在宫廷步步为营,她以为自己会像小说中的女主角那样,成为皇帝唯一的女人,被天下人仰视。可到头来呢?与前世一样,另一个女人得了所有人的关注与爱护,只把怨恨与不甘留给了她。
难道我还是前世的我,她还是前世的她?
宋墨黛这般想着,慢慢踱至梳妆台前,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把刀。这把刀证明了前世的她没有输,同样可以证明,这一世的她也不会输
宋舞霞虽然曾因为元宵灯会的计划书而怀疑宋墨黛是穿越的,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宋墨黛就是前世杀害她的凶手。她站在秋水阁的房间内,怔怔地看着丁文长,失神地说:“我真的厌烦了现在的一切,厌烦了在这里猜来猜去,如履薄冰地过日子”
“只要太后得偿所愿,只要皇长子登上帝位,或者我们就能摆脱现在的一切。”丁文长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十分清楚,这些话不过是在安慰宋舞霞。将来,如果他们协助太后让皇后的长子成了帝王,那么太后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们。朝堂与江湖一样,一旦涉足,就难以全身而退。只是看着情绪低落的宋舞霞,他又怎么说出这样的事实。
宋舞霞也知丁文长是在安慰自己,她重重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说:“你走吧,我没事了。”
皇帝这一来一去耽搁了不少时间,丁文长确实该走了,只是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又实在担心,忍不住说道:“不如借着轩儿的名义,你这两天就搬去松柏居住吧,我已经安排妥当……”
“我差点忘了这事”宋舞霞惊呼,脸上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