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舞霞下意识点头,回忆起初识钱夫人的情形。当时她刚穿越没多久,不小心陷入了钱家的妻妾之争。那时候她是山贼的小姨子,而钱夫人是即将上任的县令夫人,两人总共也没见几次面,她被邀请去了宴会,两人莫名其妙成了好友。
以现代人的眼光,成为朋友只要一分钟,可在等级森严的古代,她们似乎没有成为朋友的理由。那时候她想买下绿石山,把山寨漂白,而钱夫人不但没细问她的过去,反而暗中给了她帮助。她作为县令夫人,就不怕被人说“官贼勾结”吗?
最可疑的,最后那次围剿,她居然冒险给她送信,难道仅仅因为她们是朋友?她们真是朋友吗?
宋舞霞愈加糊涂了。她被人追杀后的两个月,钱大人去了柳县任职,两年多来碧琰山庄一直安然无事;现在,她回京不过两个月,钱夫人就带着儿子回了京城,明言他们会留在京城。
难道因为他们的儿子叫“念恩”,他们在报恩?
“嬷嬷,我怎么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了?为什么我偏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小姐莫要着急,如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关于南麓书院的事,虽然原本府里的人都不在了,但宋大人与贵妃娘娘总归知道一些内情……”
“就怕他们不会对我说实话”宋舞霞愤愤地说,“有时候我甚至觉得,除了你和碧玉、翠羽,每个人都在骗我,大家都在戴着假面具过日子。”
说到这,她又想起了陆博涛,禁不住问自己:难道我在怀疑他吗?她无法给出答案,只觉得好难过,因为他是陆家的嫡长子,是大楚最后的门阀,是皇帝一直忌惮着的强势外戚,更是宋家的政敌。
“现在哪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暗自咕哝一声,颓然地对赵嬷嬷说:“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书桌旁,拿起了丁文长送来的地图,慢慢地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山川河脉幻化成了丁立轩的小脸,他正含泪看着她。
“嬷嬷,能不能帮我找一本律法书回来?”
“小姐这是想?”
宋舞霞摇摇头,没有回答,慢慢收起地图,吩咐道:“你去找来就是,顺便再让翠羽过来。”
不多会,翠羽推门而入,待她关了门,宋舞霞急切地问:“丁文长出现了吗?”
翠羽莫名,摇摇头,补充道:“听府里的人说,上午的时候还没有,据说丁夫人已经报官了,可她又没证据状告长公主,在开封府闹了不小的笑话。”
“他到底怎么回事”
“小姐,也许丁大少有什么急事处理……”
“哼”宋舞霞冷哼一声,“他能有什么急事”说完又觉得自己失言了,补充道:“我的意思,他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太不负责任了。”
“小姐,您好像对丁大少特别严苛。”
“有吗?”宋舞霞嘴上反问,心中却不得不承认翠羽说得没错。
理智上,她感激丁文长,毕竟他救过她多次。之前他是一个失职的父亲,可如今,他对丁立轩也算不错。至于他的红颜知己,妾室姨娘,严格说来这是他的私事,作为前妻,她无权过问他的私生活。
可不知怎么的,她生气他的突然失踪,即使明知不关她的事。每次见到他,她都摆不出名门淑女的样子,而他……想到他的种种言行,她自言自语:“不过是礼尚往来,他也不见得有多尊重我”
“小姐?”
“没事”宋舞霞急忙摇头,“我找你来,是想问你,如果我写一封书信,你能让丁楚交给轩儿吗?”
“应该可以吧,不过我不知道他明日会不会来府里替人诊脉,今日他就没来……”
“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宋舞霞忍不住打趣。
“小姐”翠羽马上涨红了小脸,结结巴巴地说:“他不过是来替人看病的……”
“你说,京城那么多人,他怎么就专替这里的下人诊脉呢?而且他替人诊脉,为什么每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