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嘲讽地笑了一声,“他知道那个贱奴戏子在苏州,就拿了我锁在柜子里的八十两银子,人去了苏州了。”
老太太非常惊讶,又很担心,“他脑子里糊涂着,怎么知道去苏州?”
黄氏怒极攻心,大声嚷嚷道,“他恐怕是不想和我说话,故意装痴傻吧,不然,他哪里知道我将银钱放在哪里的,又开了锁将银钱拿走了,他去苏州,也是刚才找他的人来回报的,说码头上的人说的,有看到大爷上了去苏州的货船,船都开了有两个时辰了。还亏得咱们在府里到处找,在外面找,担心他摔进了水里。他什么都做得有条不紊呢,拿上银钱,直接去了码头,上了马上就走的船,一声招呼也没有,人就走了,也不想想家里的老母和儿子。他以前抛下家业,老太太您说那是他年轻,他现在也不年轻了,翎哥儿都十三岁了,他还是这样一走了之……”
老太太被儿媳妇这话说得十分恼火,但是她也知道这是老大理亏,就叹了一声,说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赶紧去将他找回来才是,不然他脑子时好时坏的,在外面,又出事了怎么得了。老大他这的确是不对,这次让他看清了那戏子的真面目,咱们从那戏子手上追回他拐走的银钱,以后的日子,总会好过一些。”
黄氏睁着一双已经通红的眼睛,憋着气十分悲凉地道,“我是做了什么孽,嫁给了乔敏之。”
说着,声音已经哽咽,但到底忍住了没有流眼泪,想当年还在闺中做闺阁小姐时,有一天,她母亲找到她说,她父亲看上了乔家的嫡出老大,一表人才,文采也好,家境也好,¤╭⌒╮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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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她十分般配,乔家也有和他们家结亲的意思,让去看了两人八字,就准备定下这门婚事了。
她当时有些茫然,在妹妹们的调侃下,又有些害羞。
但总归不知道这乔家的嫡长子是个什么样子的。
后来,他父亲办个诗会,请的年轻人里,就有这个乔敏之,字叫言笙的人。
黄氏换了一身丫鬟衣裳,端着茶水出去,偷偷见一见这个会是她将来夫婿的人。
但她是个身份贵重的小姐,以前可没有什么机会这样用茶盘端茶,因为没走稳,直接将茶杯端滑了,茶水洒到了乔言笙的身上。
乔言笙被烫得差点跳起来,但是却又和她说,没事没事,去换一件衣裳就好了。
他对当时还是黄姑娘的黄氏笑一笑,黄氏想,她就是那时候,就将一颗心交出去的吧。
她面红心跳地飞快地从园子里跑了,回了自己的绣楼,便开始了一天天的期盼出嫁的日子。
在娘家的时候,哪里有懂多少东西,后来嫁到了乔家来,日子也根本就和当初想的不一样,公公非常严肃,婆婆脾气很怪,而乔敏之,为人也太风流了。
她哪里忍受得了他去找别的人,反正是不许纳妾,即使睡通房也不行,两人之间关系开始变得冷淡,他时常在外面不回家。
黄氏想到这些,眼泪再也没忍住流了出来,但是,想到自己已经这么一把年纪,儿子都十三岁了,哭起来太难看,就用手巾赶紧擦了擦眼泪,对老太太放狠话说,“母亲,敏之将家里这几月用度的银钱都拿走了,现在别说到苏州去找他要用的银钱,就是家里的用度都没了。之前我的嫁妆也花费了,这一趟,要是母亲您不拿银钱来,我是不会去找他的。”
虽然黄氏放着狠话,其实她的心里也明白,要是老太太硬是不肯拿钱,她也是没法子的。
不过她一脸决绝,表现得要是老太太不拿钱,她就任由乔大爷自生自灭的样子,老太太也是要怕的,握着佛珠念了几句佛,老太太深吸了口气,就说,“我一个老婆子,又有多少私房,我去拿一百两给你,也就这么多了,我也是没有了。”
黄氏在心里冷笑,老太太身上的私房,定然不会下万两的,但是这时候,却也只肯掏一百两出来,她的那些私房,难道她以为还能带到棺材里去下辈子花用?
黄氏在心里愤愤的,也不想喝老太太多说,只道,“老爷去了苏州,这次要去找温大人帮忙,我也是准备跟着去的,翎哥儿,我也带着他过去,我在苏州有两个当年的闺友,到时候也就麻烦她们,在那里借住一阵。家里的事情,就有赖母亲您照管照管了。”
她是直接准备将家里撂给老太太,奴才们开月钱,家里的吃喝,老太太难道不给这一笔?
老太太想到还是黄氏自己亲自去苏州找乔大爷,并且找温大人帮忙,才最能解决问题,便也没有否定黄氏的这个决定,说,“老大的脑子时清醒时不清醒,还是要赶紧出门去找他才好。”
绿竹跑到三房家里来说知道了乔大爷的下落,乔大爷他自己坐船去苏州了,安氏和乔婉都很吃惊,乔婉问,“大伯难道脑子清楚了吗。”
绿竹一脸疲惫,“老爷去坐船时,应该是清楚的吧。”
乔婉看了安氏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之后黄氏让人来请了安氏到她家去商量,乔四爷也被请去了,经过一通讨论,乔四爷作为乔家现在唯一能够出面的男丁,他自当要去找他大哥的,黄氏也准备带着乔翎一起去,时间就定在第二天早上,船则是乔四爷去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