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叫valerie啊……做什么取这么饶舌的名字,叫apple什么的不是时尚又好念嘛,多少人卖器官彻夜排队等着见一面啊……」
环着她腰际的手一紧,他警告的看了单若水一眼,唇边却是掛着隐隐笑意。
见他露出罕见的暖笑,valerie明媚的脸庞闪过一丝期待,翦翦秋瞳中更是流光四溢,站在一旁观察许久,这么多的人与他打照面,唯独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喊出,她也不免多想花了点心思,成功的男人总是有几个鶯鶯燕燕,不过是女伴而已,她可以不在乎,假以时日还怕比不过这小女孩?
可valerie怎知,关月朗的用意只是让身旁的某人知道眼前这不请自来的女人姓啥名啥罢了。
「朋友吗?」仗着那没来由的自信,valerie眼神扫过单若水,眼神中带着点些微的敌意审视。
「不是。」
那句」不是」让若水一怔,valerie则是一喜,可接下来那句又彻底让人从天堂落地,「是女朋友。
关月朗好似未见valerie脸色大变,指使着身旁的人道,」乖,去替我拿杯饮料。」
「喔……」若水还被那句女朋友打得头昏脑胀的,来不及回神又被指派着去跑腿,她恍神的走了几步,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又旋即折返,」阿朗,喝酒还是果汁啊?」
关月朗扶住她略微不稳的步伐,」慢慢走,喝什么你拿主意就好。」
「喔,那我就随便拿了。」她视线在两人之间绕了绕,嗅出了不对劲,这关月朗根本是有意支开她的吧?不过也好,既然对方疑似情敌来着,就让招风引蝶的人自己处理吧,她还是当只鸵鸟,眼不见为净……
她踩着再小心不过的步伐离去,关月朗收回目光,对上像是有什么话想说的valerie。
「难不成她就是你年年拒绝我的理由?」事到如今她的笑藏不住苦涩,年年告白年年失败,论恆心与毅力,她不会输给任何人,可对上关月朗,她机关算尽也得不到这男人的一个肯定,」你非得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
「或者你选择成为唯一没收到婚礼邀请的那一个?」
valerie瞪视着关月朗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整室的人谁不知道她valerie倒追关月朗,可这个男人要多无情,才会挑在她主办的这一年,用这种方式、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如此残酷的话?
她愤恨的忍住难堪,惟有用自身的傲气撑着才能让自己全然而退。
「关月朗,你到底有没有心,连一句温情的话都不肯给我,同窗那么多年,没爱情也有友情吧?」
然而关月朗却是冷着声,「唯一的一点友情,也在不久前被你自己耗尽,我不跟你计较,但人得知轻重。」
「就算我有什么不是,也是为了自己争取,这点你也不能评断我是非!」
valerie是什么出身,党内阁老就有她祖父的一席之地,就算她暗恋关月朗人尽皆知,但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被拒也难咽得下这口气。
可惜她碰上的就是连她家祖父也得礼让三分的人,关月朗迎向单若水,背过她语气清冷,」你就没想过,给她难堪,就是给我难看?人必自重而后重之,到此为止吧。「
那话语调不高不低,只与她听见,valerie僵立在当下,脸上一片死寂。
一旁的人纷纷过来劝解,各种批评各种揣测,她耳里听着眾人慰藉的话,却渐渐能清楚分辨是真是假,关月朗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他的拒绝,从以前到现在始终真心,而身旁的这群人,大家为了什么而建立起这社交圈?嘴里的话似蜜糖,可心里的话却狠毒而刻薄。
「让我静一静。」她沉下脸,越过一乾人往中庭而去。
外头冷风刮面,她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想借冷风吹醒自己。为了迎合关月朗,她想尽办法投资航空城,并特意选在这举办同学会,可不曾想,他将公与私分得清清楚楚,对于她的任何明示暗示,他压根不回应。
她的心愤恨难平,咬着牙忍着泪意,不经意间却听见一旁传来细碎的交谈声。
仔细走近,那抱怨的声音依稀有些耳熟。
「里头那些女人也太厉害了吧,穿着那身都不冷吗?还有,这宴会怎么只提供酒跟果汁,饭店不是你投资的吗?能不能讨杯热可可喝啊?」
valerie狐疑着又往前走了一步,听着那女孩口中的幼稚抱怨,出于天生的优越感,她还有丝得意,然而越是靠近,她越是心灰意冷……
她见女孩褪去了高跟鞋,身上披着一件男用西装,正坐在外套主人的膝上抱怨着食物生冷,而那该是高冷的男人,此刻却是支着下顎笑听她琐碎的抱怨,时不时还出声安抚。这一幕看得她心绞痛,曾几何时,她见过关月朗有过这样轻松愜意的表情,他从来都是冷静且无情。
不多时,那头的关月朗不知说了什么,若水红了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逼着点了头,」你说得都对,我就是小心眼,爱吃醋……还有,下次还有这种事的话,鞋子再帮我买高一点,至少、至少穿起来要跟那个valerie一样高!」
口气中酸味儿浓厚,关月朗扬起嘴角,淡淡回了句:「嗯,知道了。」
而后,再也听不见任何交谈声,女孩的喋喋不休、男人的低醇嗓音,在这隆冬像是被噤了声。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窥看下去,可仓皇抬眼那一瞬间,躲在一侧的valerie就知道自己全盘完败。
这么的安静,是因为关月朗低头抑制了女孩的聒噪。
那个总是吝嗇给人笑意的关月朗、那个从不多给人温情的关月朗,竟然像个大学生躲在这寒风刺骨的廊外谈情说爱……她不敢置信、却也不得不信,看着关月朗眷恋的离开她的唇、见他替她套上鞋,握着她的手离去……倾刻间,valerie突然顿悟,她时从来不瞭解关月朗,这男人不是不挑,他只是难得看上,然而一旦上心了,便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