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国公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花堂德的脸一下拉长了,抽抽嘴角道:“小女身子不适,哪能轻易出门。”
说话时,同桌官员眼睛里都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想笑又不敢笑,什么身子不适,分明就是没脸见人,得女如此,脸都没了。
郭本见花堂德一脸吃憋的样子,问薛国公道:“今日好像也没见令郎来。”
薛国公脸上一下子暗淡下来,颇是忧心的叹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病了。”
郭本立马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向他:“也是,令郎是久病之人。。。。。。”
一语未了,就听到大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时辰到,开宴,乐起!”
鼓乐声起,皇上率先端起酒杯:“众位爱卿,今日这庆功宴是为定国侯而设,定国侯为国为民,长年征战在外,染尽风霜,吃尽苦头,保大庆安稳,保疆土完整,应西一战,更是一举歼灭叛党,实在劳苦功高,今晚不仅朕,在众各位爱卿也要好好敬定国侯一杯。”顿一顿,端起酒杯,“朕先干为尽。”
说完,一饮而尽,底下一众人等高呼一声万岁,一饮而尽,孟秦虽然并不喜欢被皇上刻意戴上这样的高帽,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也没法将这顶烫人的高帽子扔了,只得起身谢恩,然后随大流干了手里的酒。
一时间,席上觥筹交错,众位王爷先是向皇上和太后敬了酒,才回到席位先敬了几位王叔,然后彼此互敬。
就在成王端王要端着酒杯来给孟秦敬酒时,台上忽然响起了景阳大长公主的声音。
“皇上勤于政事,时常连夜批阅奏章,夙兴夜寐,乃是千古难得一见的明君,太后贤德,扶持皇上一路行来,助皇上筑就我大庆这番基业,景阳在此恭祝皇上龙体康泰,祝太后凤体安康,亦祈求上天佑我大庆,保江山社稷国泰民安,黎民百姓丰衣足食。”
她说完,在众者齐齐举杯恭祝,吉祥话不断。
睿安帝和太后听得脸上笑意融融,景阳大长公主喝完酒坐下时,眼睛有意无意的向下一扫,远远落到了孟秦脸上,只是瞬间又从孟秦脸上移开,落到女席,远远看去,也并未看到孟九思在哪里。
她没有想到,芄儿会这般坚持,一回府力逼着她去孟府提亲,若没有出现天狗食日事件,她或许还可以勉为其难的考虑考虑,让孟九思过门,可是现在根本不可能。
宫中已有流言起,说孟秦乃是连目之母投胎,皇帝焉能不能忌惮,今晚他能不能安然离开还是一说,她怎么可能搭上这样的亲家。
不过,她素来拿捏不住自个儿子,怕就怕,她不答应也没用,芄儿一样有办法将孟九思弄上手,到时她还是要凭白担上莫大的风险。
不如。。。。。。
她转过头,眼角余光微微从皇上脸上扫过。
上一次,孟九思入宫,皇上是见过她的,不过那时她脸肿着皇上自然没兴趣,而现在不一样了,孟九思容貌已然恢复,她在太师府第一次见她,惊为天人,她就不信皇上会不动心。
一旦孟九思成为皇上的女人,芄儿就算再大胆,再想到得到她,也是徒劳。
不知不觉,筵席已进行一半,文熹早吃饱喝足,阿愿也已经在清月殿垫过肚子,这会子撑得不行,两人没心思再待下去,悄悄溜下席,叫上铁妞,孟怀璋一起,几个人找了一个清静处,又继续斗起了蛐蛐,根本不管这席上的事事非非,也意识不到一场宴席会是波云诡谲。
本来他们还悄悄叫了孟九思,只是这会子孟九思哪有心思跟他们斗蛐蛐,她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孟秦身上,生怕他有个不慎遭人暗算。
有些眼睛恨不能长在孟秦身上的文官,诸如与孟秦同席的花堂德,郭本之流,见他一直有礼有矩,毫无越界之处,只觉得浑身都开始不舒服起来。
这时,天空忽然有一颗流星划过,坐于孟秦邻席的太史令陶知礼立马来了精神,与花堂德,郭本二人对视一眼,然后装模作样的望着天空叹息一声,正要说出一番能揪出孟秦过处的星象预兆来,忽然听到有人嚎啕痛哭起来。
这一哭,所有的人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了,齐齐吃惊的盯向痛哭之人。
“你们瞧,那是我儿,那划过天空的星星就是我飞儿变的。。。。。。儿啊!”那人一边痛哭,一边猛拍着桌子,直拍着桌上酒杯碟碗跳起,哭的那叫一个悲痛欲绝,涕泪横流,“你不要走啊,你不要离开父王。。。。。。你可知父王想你想的吃吃不香,睡不睡不着,呜呜。。。。。。”
原来是端王,这些日子他一直沉浸在痛失爱子的悲伤氛围中,心情一直很低落,今日在席上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喝的醉气薫天。
陶知礼气得鼻子都歪了,他刚想说这流星乃是扫把星临世,要助目连之母为祸苍生之类的话,结果就被成了醉鬼的端王抢了先。
不仅陶知礼,花堂德,郭本等人也气个半死,觉得这个端王简直就是搅屎棍子投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