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能有什么好事,从前也没见她待我们姑娘这么客气过,八层是见我们姑娘在府里得了势,想要来巴结。”
青娥将针往头发缝里轻轻划了两划,摇摇头:“我瞧着倒不像,倒像是瞧上我们姑娘了。”
“啥?”绿桑一脸的惊讶,同时又觉得愤怒,“瞧上我家姑娘,她想得美。”说着,推一推孟九思道,“姑娘,你可千万别再理睬她了,这种人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孟九思只是摇头一笑,没有说话,青娥却道:“也不用不理她。”
绿桑继续打扇子,一边扇一边奇道:“难道我们姑娘还有这闲功夫去搭理她不成?”
“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急了,你细想想,姑娘夺了管家权,老太太那里怎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着,她端起圆杌子,坐得靠得近了些,又道,“与其咱们被动等着,不如从姑太太那里套套话,说不定还能套出点什么来。”
“哈。”绿桑恍然一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还是青娥你想的周到,我竟未想到。”
青娥笑道:“你若肯沉静沉静性子有什么想不到的。”
孟九思笑道:“以前她就性急,如今天天跟铁妞混在一起,就更不知沉静性子了。”
“姑娘你又打趣奴婢。”说着,绿桑眼里忽然浮起一丝黯然:“提起铁妞,怪想她的,她才不在两天,就觉得这府里冷清了许多。”
“说起铁妞,我倒想起一件事。”
青娥蹙了蹙眉头,似在回想的样子。
孟九思连忙问道:“何事?”
与此同时,绿桑又忿然道:“是不是府里又有哪个乱嚼蛆了?”
“不是。”青娥摇摇头,有些疑惑道:“大前儿去大少爷屋里找铁妞,正好瞧见大太太站在那廊檐下头,奴婢还以为大太太是要去看大少爷,谁知竟不是,她就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像在看什么,奴婢顺着她的视线一看,竟发现她在盯着铁妞瞧,铁妞一回头,她就慌里慌张的离开了。”
“这可真是奇了,好好的大太太盯着铁妞瞧做什么,她又不是男人,瞧上铁妞的美貌。”
绿桑满脸疑惑。
孟九思也觉得有些奇怪,再想想,莫不是母亲真的相信了流言?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像母亲这种性情偏激认死理的人。
平时看着温吞吞的没有什么害处,一旦伤起人来却是很可怕的,所谓的蔫人出豹子就是指的母亲这种人。
她的心忽然一跳,有些慌慌的。
不,不会的,铁妞那么机灵,身手又好,应该不会有事的,何况孟婉仪整天闹得要死要活的,母亲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哪里能分心去对付铁妞。
说到底一切不过是孟婉芳造的谣,母亲如果对爹爹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夫妻。
一定是她想多了。
对,就是想多了。
到了夜间,习惯性的以为薛朝一定会来,没想到今晚他竟没出现,也不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觉得有些失意,她托住腮帮子坐在那里,手里拿着帐本,眼睛却不知道看到哪儿了,根本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第二天,孟梦又寻了个机会跑到陶怡阁来,也是曲里拐弯,不知所以的说了半天,也没机会扯到正题,后来怏怏的离开了。
第三天不知怎么没能来,到了第四天又来了,来的时候孟九思午睡刚醒。
因为有了前两次的交往,她表现的和孟九思熟络了许多,孟九思也不像先前那般维持礼貌而客套的态度,表现的亲近了几许。
当孟梦在她面前将自个儿子夸得像一朵花似,她也会笑着附合一句:“听姑姑这样说,表哥确实是个好的。”
孟梦一听顿时信心倍增,仿佛看到了孟九思已经穿着嫁衣,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到了她们家,她一时高兴起来便有些口不择言。
“我家龙龙自然是好的,不过璋哥儿也好。”说着,她很是打抱不平的嗐了一口气,“想想我就来气,璋儿不过是秉性纯良仁善一些,这府里人就乱嚼蛆,说他傻气,其实依我看,璋哥儿比信哥儿不知在上多少倍,你可别看信哥儿年纪小,却学得跟她娘似的,一肚子坏水儿。”
她这样说,一来是想讨好孟九思,二来如果孟九思能嫁到她们家,那大房的财产怎么可能再容他人觊觎。
孟九安不是亲生的,璋哥儿是个傻的,孟婉仪又毁了名誉,几乎等同于一个废人,大房也只有孟九思是个好的,而且孟九思还掌管着家业,到时候还不全带到婆家去。
她脑子又没有毛病,难道还要坐等着老太太提出将信哥儿过继给大哥,将唾手可得的家业被信哥儿夺去吗?
反正老太太心里也没她这个女儿,见她和孟九思走的亲近了些,昨儿还特意将她叫过去狠狠训斥了一顿,气得她到现在都气不顺。
孟九思听了她这番话只是淡淡一笑:“信哥儿年纪还这般小,哪能就一肚子坏水了,姑姑怕是想多了。”
“思丫头,你可不能小看这孩子,且不说那日他当众说你的那些话是受二嫂挑唆的,还是他的本心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