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重要的事,她可不敢权全交给龚氏去办,否则办砸了下次就不好再提了,她必须先试探一下孟秦。
听说是龚氏受了伤,她面色松了松,但也不好在孟秦面前表现的太过冷漠,故作关心道:“好好的,她怎么受伤了?”
春华白着脸色结结巴巴道:“是。。。。。。是被蒋。。。。。。蒋姨娘。。。。。。打伤的。。。。。。”
“什么?”老太太刚刚放松的脸色又僵住了,僵的太紧,龟裂开来,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你说是谁?”
“是。。。。。。是蒋姨娘,崔妈妈已经命人将蒋姨娘捆了,马上就会扭送到老太太跟前来。”
“这怎么可能呢?”
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简直太荒唐了。
碧湘是多稳重多有沉府的人,否则她怎么可能放心将偌大的家业交给她一个妾室管理。
她怎么可能出手打伤老二媳妇?就算要打,依她和老二媳妇的身架对比,她应该也不是老二媳妇的对手。
况且,一个是妻,一个是妾,不管碧湘在府里再得势,基本的规矩体统她还是要遵守的,她怎么敢自毁前程,以下犯上,殴打老二媳妇,岂不是脑子坏掉了?
不管出于任何原因,一个妾都不能以下犯上殴打嫡妻,说到底妾就是一个奴婢,只要正妻对她不满意,可以任意惩罚,妾不能反抗。
也是因为有她和老爷护着,碧湘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她怎么敢,碧湘她怎么敢——
她不知道,这一打,她自己也完了么?
就在她惊愕的无法接受的时候,孟秦问道:“老太太,出什么事了?”
“。。。。。。哦。”老太太突然回转过来,想了想,脸色有些灰败道,“也没什么,就是你二弟妹和蒋姨娘起了一些争执,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孟秦本来就听得不耐烦,听她这样说,心里顿觉轻松了几许,起身便告退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被绳索捆着的蒋姨娘就被崔妈妈一干人等狼狈的带了进来。
此时,她哪里还是那个衣着华贵的美姨娘,头发凌乱不堪,鬓边还悬挂着最后一根金钗缠着发丝,没有掉落下来,随着发丝惊惶的乱晃。
发上除了这支倔强的金钗,还沾着泥土和青草,脸上也挂了彩,巴掌印,指甲划痕还能清晰的看见。
这一次,崔妈妈占据了道理的至高点,着实狠狠将蒋姨娘先搓磨了一番,她本就生的强壮,府里也就春华的娘在体格上能与她一拼,普通女子两三个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不要说娇弱的蒋姨娘。
她将蒋姨娘搓磨成这样,脸上也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哪怕到了老太太的跟前,她也不怕。
因为,这一次,蒋姨娘死定了!
她不仅拿到了蒋姨娘私吞铺子的罪证,蒋姨娘还作死的推了一下太太,不要说两项罪证,仅凭一项,就可以直接将她发买,甚至打杀!
太太只要待在屋里,躺着等管家权回来就行。
蒋姨娘又是惊惧,又是愤怒,又是疼痛,浑身颤抖不已,只拼命的咬着牙,不让自己颤抖的瘫软下来。
老太太见她这般模样,又气又恨又有些疼惜,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她素来又贴心孝顺,这些年相处下来,也不是没有感情,她惊痛的指着她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敢以下犯上,殴打主子?”
蒋姨娘又是狠狠的一咬唇,唇上立刻有鲜血渗了出来,她抬起头,微仰着下巴,两眼泪光闪闪,委屈的盯着老太太。
虽然已狼狈至极,倒也梨花带雨,颇为惹人怜惜之态。
还没开口,蓄在眼眶里的泪先大颗的滚了几滴下来,悲伤的哭诉起来。
“老太太,纵使借妾身一百个胆子,妾身也不敢以下犯上,殴打太太啊,是太太一言不合,冲上来就殴打妾身。。。。。。”
她哽咽了一下,吸吸鼻涕,更加悲痛的继续哭诉。
“妾身为了自保,不小心。。。。。。推了一下太太。。。。。。太太她。。。。。。她就顺势往后一倒,说是妾身打伤了她,妾身实在冤枉啊。。。。。。”
老太太现在已经不太关注她是如何打伤龚氏的,此刻,她更加关注这两个人好好的怎么打了起来,她紧皱着化不开的眉头,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你和老二媳妇怎么就起了争执?”
蒋姨娘吸了一下鼻子正要开口,崔妈妈捧着一个蓝底白花的包袱昂首挺胸的走上前,然后直挺挺的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