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香香笑道:“善雅姐姐说的极是,我干爹也是这么说的,不拘什么,尝尝味道就可以了,若有合口胃的,以后让御膳房做的送过来就是。”
善雅知道他是王仲海的手下,也不好得罪,只得又笑道:“还是王公公想得周到。”说着,面有忧色的看向孟九思,凑过去小声提醒道,“孟姑娘,这可是皇上赐的御膳,要不您尝尝?”
到现在,孟九思也明白了几分,她淡淡“嗯”了一声就坐地下来,吕香香连忙殷勤的服侍在她身侧。
孟九思木着脸吃了一小块糕点,还没有说话,吕香香就笑着问道:“孟姑娘,这个可合您的口胃?”
孟九思只是客套的点了一下头,吕香香连忙吩咐身后的两个宫女道,“这杏仁酥孟姑娘很喜欢,还不赶紧记下来。”
他殷勤至此,更加让孟九思觉得心神难安,就算她不愿意朝那方面想,也由不得她不朝那方面想,若皇上仅仅只是因为爹爹想暂时安抚住她,完全不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可是皇上连见都没见过她,何以打上了她的主意,不管如何,她不能坐以待毙。
正想着,吕香香又夹了一块莲花形状的糕点递到她面前,很是小意儿道:“孟姑娘再尝尝这个莲藕糕,皇上平素最爱吃了。”
孟九思默不作声的尝了一口,吕香香又问道:“这个莲藕糕如何?”
孟九思默默点了点头,吕香香又细心的让宫女记录下来,如此这般,孟九思尝了十来道点心,虽然每个只浅浅尝了一口,但也觉得饱胀不已。
最后她推了推眼前的碗碟道:“够了,够了,我实在尝不下这许多。”
“好嘞!”吕香香依旧一副笑容可掬,满脸殷勤的样子,命宫女收拾了碗碟,又道,“若孟姑娘没什么事吩咐,那奴婢就先去回禀皇上了。”
“嗯,你回去吧。”
吕香香手一挥,笑嘻嘻的带着两个宫女走了,走了不到三五步,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还当是个绝色,竟这般丑陋,也不知皇上的口味为何变得这般重。
不过合宫都知道孟九思的脸是因为狗毛才过敏的,过些日子未必不能好,说不定还真如传闻中所言,貌比西子俏。
他得更加小心殷勤才是,说不定哪天后宫就变天了。
就这样又过了十来天,孟九思脸上的肿胀始终迁延不愈,吕香香有些不耐烦了,但皇帝没发话,干爹又吩咐要好生服侍孟九思,他倒未敢怎么样,依旧每天小心小意的伺侯着。
这一天晚间,吕香香又来了,这一次他是奉旨来传话的,说皇上在玉芙阁召见孟九思。
玉芙阁离延辉宫不远,皇上从慎美人那里出来直接就去了玉芙阁,孟九思到玉芙阁门前时,听到里面传来皇上说话的声音。
“你说的朕都知道了,先回去吧。”
“皇上,请恕臣斗胆直言,您素来爱惜人才,为招揽人才更是不知疲倦,不辞辛苦,臣怎忍心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痛失人才,那顾习之虽然在殿试上失利,但他实有大材,堪为皇上所用,如果就这样将他革职查办,岂非朝廷一大损失?”
睿安帝微有不耐道:“天下才能者何至一个小小的顾习之,他任国子学直讲才几天,就发生这样恶劣的惨案,他所教的甲班一下子就死了三个,燕飞也在其中,他若真有大材,怎破不了国子学惨案?”
“常言道术业有专攻,您让一个秀才去领兵打仗,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嘛?”
“好了,好了,三日后,朕就宣召他,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材。”
“皇上圣明,臣可以作保,顾习之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睿安帝更加不耐烦的摆摆手:“你退下吧!对了,这里有弥罗国刚进贡的茶叶,听说清火效果甚好,近日爱卿火气忒大了些,这茶叶正好可以清清你的火。”
“谢皇上赏赐。”
说话间,他捧着一罐子茶叶出来了,路过孟九思身边时微微扫了她一眼,也并未在意,嗐了一口气就走了。
孟九思望着他的背影心情变得复杂,果然是参政知事范墨卿,这时的他再也不会想到,他现在这般提携顾习之,换来的却是他日的诛灭九族。
全族一百二十余人口,只有他的女儿范疏君活了下来,奇的是范疏君不仅不恨顾习之,反而一如既往的深爱顾习之。
因为她对顾习之的爱,一直与自己不对付,只要见面,必会狠狠的损她,有一次在孟婉仪的挑唆下,重重的掌掴了她一巴掌。
那时的她因为自己是二嫁之身,内心十分自卑,挨了她的打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她的父亲于顾习之有知遇之恩。
后来范墨卿触怒龙颜,以通敌叛国的重罪被诛灭九族,这当中的曲折她虽不是十分清楚,但顾习之的党羽在朝堂之上,上奏范墨卿通敌叛国的事她是知道的。
这件事还引起了朝廷震荡,因为本朝刑不上士大夫,像范墨卿这样被诛灭九族简直闻所未闻,况且他在朝臣眼里向来以耿直忠良的面目示人,说他通敌叛国,很难令人信服。
这时,顾习之又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