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氏见她犹豫,连忙道:“芳儿,你莫要再糊涂了,崔妈妈说的不错,就让抚琴去顶罪,她去了,娘自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来。”
“……”
“再说了,你身娇肉贵的,若思丫头逼老太太对你动家法,芳儿你能受得住吗?再退一步说,若思丫头狠了心肠,要去报官,你又怎么办?”
“太太说的不无道理。”崔妈妈又道:“奴婢效忠主子天经地义,这会子不要说让她去顶个罪,就是姑娘让她去死,她也得去死。”
“那好吧,就让抚琴去!”
在自己和丫头之间,她当然会选择保全自己,一个丫头再贴心也是个丫头。
龚氏听了,正要命人将抚琴叫进来,去打探消息的金钗忽然急慌慌的冲进来了。
“不好了,太太,姑娘……不好了……”
三人一惊。
金钗苍白着脸色,气喘吁吁的咽了一下口水,继续道:“三姑娘要将姑娘和五姑娘一起送到乡下庄子里去,老太太和老爷都同意了,让姑娘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就要送走!”
“什么?”
龚氏和孟婉芳大惊失色,顿时瘫软。
她们办法都想好了,连替罪羊都妥妥的找好了,怎么都不给她们一个申辨的机会,人就要被赶到鸟不拉屎的乡下去?
最可气的是,老太太和老爷竟然都同意了。
这边两人瘫软,听风阁也好不到哪里去。
孟婉仪得了消息,早就哭得肝肠寸断,待温氏赶到听风阁她已经哭干了眼泪,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两眼直愣愣的盯着轻薄帐顶,只剩下呼吸的力气。
她实在不明白,明明事情做的万无一失,孟九思怎就看穿了,不但全身而退,还拿住了巧云,供出了她。
她也实在不服,难道这孟九思不是人,是鬼不成?
否则,她怎么想也想不通,她突然之间如何就能变得这般厉害了,几次三番将她逼入绝境,她连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过去,孟九思不过空有美貌,内里却是个满腹草包的货色。
现在,她连智慧都有了,她还怎么斗。
美貌不及她,难道连智慧也要输给她么?
不服,她不服!
“仪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呀!”
温氏一进屋,就来了一段和龚氏一样的开场白。
她知道孟九思这回敢这么做,肯定是拿到了铁证,在过来的路上,她心里对孟婉仪不是没气,但见到她这样像个死人似的躺在床上,她的心在刹那间又软了,一句话刚说完,就坐在床边看着她,泪如雨下。
这一句极简单,包含着怨责,也包含着无限疼爱的话听在孟婉仪的耳朵里,就像一把刚刚磨过,锋芒毕现的刀,深深刺痛了她敏感脆弱的玻璃心肠。
她缓缓的转过头,红着眼睛失望的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受伤至深的弧度,声音沙哑道:“娘这么说,是疑了仪儿了么?”
“知女莫若母,唉——”
温氏无力的叹息了一声,倾过身,修长的指尖温柔的掠过她的鬓角,将被泪水沾湿的发抿到后头去,最后又为她拭了拭眼角未来得及风干的泪,很是体恤的悲伤道,“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受了好大的委屈,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想要报复你三姐姐,只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亲姐姐,你实在不该和芳丫头一起……”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