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思去薛家的事并没有告诉他,其实也是为了他好,怕他为了护着她,情急之下闯到薛府闹了什么事来。
这会子听他这样问,也不确定他有没有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摇摇头道:“我很好,一点委屈也没受。”
“真的,薛家人真的没给你气受?”
“真的。”说着,孟九思拍了拍胸口道,“你瞧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这里吗?”
“是呀,少爷,姑娘不是好好的吗。”绿桑附合道。
孟怀璋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再想说话时,眼圈先红了,眨巴着一双纯澈的眼睛盯着孟九思颇有些委屈和自责道:“黛黛,旁人瞒着我也就罢了,你怎么能跟他们一样,瞒着我一声不吭的就去了薛国公府?还有你……”
他冷着脸色看向绿桑,“绿桑,你也帮着黛黛瞒我,下次可不能这么着了。”
绿桑连忙垂首道:“是,少爷,下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说完,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孟怀璋手里。
孟怀璋似乎有些冷的样子,握住黑盏暖手。
孟九思温言道:“好了,大哥,这件事不怪绿桑,是我害怕大哥担心才刻意瞒着的。”
“我知道。”孟怀璋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就连身体也在颤抖,他极力压制住惊恐,失意道,“你是为了我好才不告诉我,是我没用,我自己惹了祸事还要黛黛你替我擦屁股,是我没用。”
孟九思见他如此自责,心中很是不忍,又见他脸色苍白,浑身好像还在颤抖,关切的问道:“大哥,我瞧你脸色不好,这是怎么了?”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孟怀璋说着,不由的打了一个寒噤,手里的茶差点泼了出来,他赶紧喝了一口,才觉得身上有了温度。
“杀人了,黛黛,杀人了。”
说着,他再也压制不住来自灵魂深处的害怕,脸色变得愈加惊惶。
“那两个人死的太可怕了,一个被人八光了衣服,倒吊在一颗歪脖子槐花树上,连眼珠都被人挖了出来,另一个被人斩断了手脚,脸也划的面目全非,黛黛……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死人。”
孟九思惊道:“大哥去了哪里,怎么会看到死人?”
孟怀璋放下茶盏,惊魂未定道:“她们都说你去外祖家探亲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好好的,你一个人去外祖家作甚?”
“……”
“昨儿晚上我又去问母亲,母亲一口咬定你去了外祖家,后来我说我要去外祖家寻你,她才松了口,支支唔唔的说你去静安寺烧香祈福了。”
“……”
“我怕母亲又骗我,连夜驾马去了静安寺,结果连你的人影都没找到,回来经过离国子学不远的槐树林,听到一声惨叫,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一个鬼影子飘过,等我再驾马跑过去就看到死人了,黛黛……”
他就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孩儿一样,一下子将头埋进了膝盖里,一个人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