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他忽然想起那是什么东西,一张俊脸不由变得滚烫,连忙放开抱着杨逍的双手转身背对着他躺下,一颗心却扑通扑通跳得激烈无比,简直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翌日清晨,仍旧是杨逍一大早悄悄溜出去跑到寄主家厨房里顺来几样精美早点,与花无缺一同用过,然后两人再携手跃上房梁,各自盘膝而坐运功调息。
到了三更之时杨逍体内寒毒准时发作,花无缺发觉后立刻自动自发地凑过来抱住他充当人体暖炉。
尽管杨逍冷得全身缩成一团,只觉周身奇经八脉都仿佛要冻成冰块一般,不得不咬紧牙关用全部的毅力来抵制寒毒发作的极度痛苦,然而此刻紧贴着花无缺那略显单薄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温度和吐息,杨逍心里却悄然生出一抹淡淡的幸福感来。只觉有花无缺陪伴在身侧,无论多大的痛苦都变得容易忍受了许多。
然而眼见杨逍如此痛苦,花无缺却感到心脏仿佛被人用利刃不住凌迟般疼痛。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抚平杨逍不自觉蹙起的眉头,心中满是无尽的疼惜与自责,暗自下定决心要千方百计为他逼出体内寒毒,让他以后不再受这般痛苦煎熬。
两人就这样在这间大户的客房内躲藏了三天三夜。
每晚杨逍体内的寒毒都要发作一次,且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程度也越来越严重,令花无缺看得忧心不已,生怕再这样下去杨逍会有性命之忧。
杨逍倒是乐观得紧,似乎完全没有把体内寒毒放在心上,见到花无缺愁眉不展的模样反倒出言宽慰,好像身中寒毒的人根本不是他自己一般。
到了第四日上午,两人吃完杨逍从寄主家里顺来的早餐后,杨逍用袖子一抹嘴道:“好了无缺,现在我们该离开这里了。”说完站起身走上前拉住了花无缺的手。
花无缺点点头,也不问去哪里,起身跟随杨逍一同从后窗中跃出。
两人一起掠上屋顶,片刻功夫便离开了这家借居数日的大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大街上。
杨逍拉着花无缺一路穿街绕巷,来到一家招牌甚为破旧的酒前。
由于两人刚刚酒足饭饱,花无缺心中不禁微微疑惑,但仍旧什么都不问,跟着杨逍一起走进酒内。
此刻并非饭点,酒中甚是冷清。
一个跑堂的小二正在懒洋洋地用抹布擦桌子,见有客人进来,连忙跑上前招呼。
杨逍也不废话,直接从衣袖中掏出半锭元宝交给店小二。
花无缺眼尖,一眼看出那锭元宝乃是被人用指力捏断,断口处似乎还被刻了一个什么奇特的标志。
店小二接过银子看了一眼,态度立刻恭敬许多,连忙满脸堆笑地对杨逍道:“您稍等。”说完转身跑进了酒店内堂。
不一会儿店小二又跑了出来,对杨逍恭敬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杨逍站起身,拉着花无缺的手跟随店小二一起走进内堂里一间小小的会客室。
只见室内木桌前坐着一个大约五十余岁,留着两撇八字胡,头戴文士巾的老者。
杨逍向那老者一拱手道:“封舵主安好。不知在下托贵帮送出的信件可有回信?”
那老者正是丐帮蜀中分舵主封九,丐帮人数众多且遍布全国,因此平日便靠代人打探消息和运送信件作为主要营生。
封九闻言点点头道:“已然有回信了。”
说完伸手取过钥匙打开木桌上的抽屉,从中取出一个火漆封口的牛皮纸信封郑重交到杨逍手中。
杨逍伸手接过,确认封口火漆并无人为破坏的痕迹,便伸手自身后包袱内取出一锭十两的元宝交给封九。
钱货两讫后,杨逍拉着花无缺离开酒,寻了一处偏僻之地,然后打开信封抽出一张折得甚为马虎的信纸,展开来看了一眼,一双俊眉便忍不住纠结在了一起。
——别误会,让杨逍皱眉的并非信上的内容,而是他那为老不尊的师父那一手龙飞凤舞极难辨认的自创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