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皇后又一次有孕,园子里一时变得热闹起来,不过几日,太后娘娘命人送来了赏赐,诸多赏赐着实贵重,叫宗室、勋贵们都在心里明白了如今李太后是站在新皇后这边了。
想想也是,李家落得如此地步,可倘若李太后能放下身段,笼络好新后,李家未必不能在借着新后和五皇子搏一把,再挣出一番前程来。不论何种前程,总不会比如今更差了。
而顾氏也是个聪明的,自然不会将太后和李家往外推。
正如众人所想,顾窈谢了赏赐,并叫人拿了些抄好的佛经一路送去皇恩寺呈给太后,说是亲手所抄,替太后祈福。
如此一来,倒又一次合了孝道,全了太后的颜面。
一时间,勋贵宗室心里头都不得不佩服新后的手段。
新后这般会做人,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失不了恩宠的。
如此想着,便愈发想着要去奉承顾窈,希望能讨了皇后娘娘的好。
顾窈却是不喜热闹,每十日才传召内外命妇进园子请安。
这日,顾窈正和静惠长公主还有祖母顾老夫人说着话,就听着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有宫女进来回禀道:“回禀皇后娘娘,康平长公主从南边儿回京了,听说圣驾来了园子,便也来了这园子里,等着皇后娘娘召见呢。”
顾窈听着,眸子里露出一丝诧异来。
康平长公主,先帝膝下统共三位公主,这康平长公主便是当年盛宠的张贵妃所出,深得先帝宠爱,后来,先帝驾崩时还留有遗诏,叫新帝善待这个妹妹。
萧景珣登基后,康平长公主的地位一落千丈,不得已嫁去了南边儿,这些年,甚少回京。
不等顾窈说话,静惠长公主便浅浅微笑着道:“三妹许是看腻了南边儿的景致,这才想着来京城看看了。”
“只是这么些年没回京了,也不知三妹习不习惯这京城里的气候。”
顾窈听着,便知道静惠长公主和康平长公主关系并不好,不然,舅母也不会这般说话。
察觉到顾窈的目光,静惠长公主对着她笑了笑,解释道:“当年父皇宠着张贵妃,她是贵妃所出,年纪又比本宫和福宁小上七八岁,免不了张狂霸道了些。”
“不过世事难料,谁能想到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会是皇兄呢?皇兄登基后,她没了往日的风光,还得处处小心,便求了圣旨赐婚嫁去了汝南侯府。”
“这些年她也不进京,本宫倒是忘了有她这个妹妹了。”
“正好本宫在这里,一块儿陪着阿窈你见见她吧,本宫心里头也念着她呢。”
顾窈知道舅母的好意,当下便笑着点了点头,吩咐了端嬷嬷一句,命端嬷嬷亲自去迎一迎康平长公主。
端嬷嬷应了声是,福了福身子就转身出了殿外。
静惠长公主这时候笑道:“你不亲自迎,她那性子还不知怎么小心眼儿,觉着你怠慢她呢。”
顾窈浅笑着将手放在小腹处,出声道:“太医说了要我静养,好生安胎,不能轻易走动呢。皇上膝下子嗣少,如今自然是皇嗣更要紧的,想来长公主也不会这般计较的。”
静惠长公主听着她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伸出手去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呀,有时候和婉儿一个的性子。不过这样也好,有些人你给她脸面,她反倒要拿自己的身份拿捏你,觉着自己出自宗室,就不知有多尊贵了。”
顾窈点了点头,这些道理她哪里能不明白,正因为明白,才没有亲自去迎那康平长公主。
康平长公主再得宠,也是先帝时,如今坐上那个位置的可是萧景珣。
她这个长公主,也要看着自己兄长的脸色过活的。
这边
康平长公主领着女儿嘉乐县主进了园子,一路看着沿路的风景,不时和女儿嘉乐县主说着话:“当初,父皇很是喜欢这园子,每每夏日里都要来园子里住上几个月,那时候父皇独宠母妃,便是带了其他的妃嫔过来,母妃得见圣驾的次数也比那些人要多得多。因着母妃得宠,父皇也是极为疼爱本宫的,那时候,不管是静惠还是福宁都比不得本宫得宠,这座园子,本宫来的次数比她们不知要多了多少回。”
说这话时,康平长公主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一双眸子里也多了几分追忆,似乎是在回忆着往日的风光。
“奴婢见过长公主,给长公主请安。”
端嬷嬷沿着长廊走上前来,对着康平长公主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请安。
康平长公主听到声音,一愣之下,才转过身来看向了端嬷嬷。
“奴婢是奉皇后娘娘的吩咐来迎长公主和县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