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得了准许进宫给太后侍疾,一连十多日,她都陪伴在太后身边,伺候着太后汤药,甚至连晚间都睡在太后身边另置的榻上。
这般孝顺体贴传出来,很快就博了个孝顺的好名声。
顾窈听到这事情,道了句:“如今慈宁宫里味道不好,太后又在病中,时常拿身边人撒气,她这个李家女倒是忍的下来。”
端嬷嬷听着,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对着顾窈道:“可不是吗,是忍耐,那边皇上派去的宫女递话过来,一五一十将慈宁宫里发生的事情回禀了,说是四皇子妃面儿上一副孝顺的样子,实际上嫌弃太后嫌弃的紧呢,有一回服侍太后进药,太后不小心将口水流到了她手上,咱们这位四皇子妃到了屏风后足足洗了五遍手,好长时间才从屏风后出来。”
顾窈没有觉着诧异,只轻声道:“这都快半个月了,若她真有心思拿这法子对付本宫,便该有动作了,叫人再盯紧些。”
“是,奴婢明白。”端嬷嬷点了点头,眉眼间露出几分嫌弃来。
要她说这李家人除了李云徽和娴妃娘娘外似乎都是一个性子,自私自利铁石心肠,为着自己达成目的,什么都敢做,什么都能舍的下。太后这些年虽屡屡有些做法叫人诟病,可身为李家人,享受太后庇护的时候可劲儿的享受,如今太后都成这副模样了,竟还想着拿太后当棋子用,想要害了太后的性命。
那可是四皇子妃的姑祖母,平日里不知有多护着她这个四皇子妃呢。
倘若这事情叫太后知道了,太后还不定如何呢?会不会觉着自己养了一窝子白眼儿狼,护着护着到头来却是人家一点儿都没将她这个长辈放在心上。
端嬷嬷微微摇了摇头,下去吩咐了。
翌日清晨,顾窈才刚起来梳洗用了些早膳,便听着外头有宫女急匆匆进来回禀道:“娘娘,慈宁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说是太后和四皇子妃不知为何起了争执,还动了剪子,戳到了四皇子妃的肚子上,四皇子妃的胎怕是保不住了!”
顾窈听着,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这事情倒和她想的不一样。她急忙带着蒹葭赶去了慈宁宫,听宫女们回禀了事情的原委后,面上虽不显,心里头竟是忍不住有些唏嘘。
原来呀,还是李家人了解李家人。
太后虽中风言语都不便,可她脑子里清楚得很,竟是一早便猜到了四皇子妃想要害她的打算。
这十多日,早就将四皇子妃不经意间的那点儿嫌弃和杀意看在了眼里。而今早天快亮时,四皇子妃悄悄起来,竟然拿枕头捂住太后的口鼻,想活生生将太后给闷死。
幸好,太后早就暗中偷偷安排了人,只待她动手,就将李桐抓了个正着。
太后坐起身来,气急之下直接便拿了桌上的一把剪刀,伸出手去戳到了李桐的肚子上。
李桐本就是想要害人,被人当场抓住,一时慌乱整个人都懵了,哪里能反应过来。直到肚子里上戳进一把剪子,鲜血直流,这才一下子软倒在地上,一边护着肚子,一边求太后原谅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李家最后的盼头,她也是逼不得已才做了这些,不为自己,都是为着李家所想。
顾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眼底满是慌乱和惊骇,身上满是血污的李桐,不禁在心里头暗暗叹了口气。
也并非是李桐蠢,才想出拿这样的法子来谋害太后。
实在是,如今慈宁宫除了原先伺候李太后的宫女外,里里外外还多了许多萧景珣派来的人,甚至还有暗卫。
李桐实在是找不出其他法子来下手,情急之下才想着趁没人时拿枕头将太后给活活憋死。
这法子狠厉,倘若李太后没有暗中安排人看着李桐,当场抓了李桐一个现行,说不定李桐便能成功,她还可以推说太后半夜里被一口痰给呛住了,没了性命。
可这会儿,李桐却是一点儿都狡辩不得。
顾窈眼底露出几分讥讽和嘲笑来,她就这样看向了李桐。
李桐脸色已是苍白,见着顾窈这般模样,竟是突然一下子就想要冲过来,只是还未冲过来,就被人拦住了。
李桐朝着顾窈大喊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狐媚的女人,若不是你,我们李家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姑祖母怎么会中风,都是你害的!”
她这般愤怒的话响在殿内,正巧被急匆匆赶过来的娴妃听到了。
娴妃上前,狠狠一记耳光就打在了她的脸上,直将李桐打的跌倒在地上。
“放肆!你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是蒙了心吗,太后可是你的姑祖母,平日里又极疼你,你怎么能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