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醒仁又问:“他用什么名义请他们那。”
哲泰说:“他们父亲新丧我当然不能以乔迁子喜请他们,而是以商议玉皇阁大事的名义叫他们,如果他们不来就证明他们还有不臣之心。”
李醒仁说:“即使他们来赴宴也不见得对你忠心,到时候见机行事吧。”随后他又沉默了哲泰看出他的有心事就问他:“贤侄我看你欲言又止有事情就说吧,我也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
李醒仁说:“眼见富喜来和蒋宝‘一七’将至,你要是想拉拢他们的儿子就要在他们的坟前表演一番,收买他们的人心。”
哲泰拍拍他的肩膀说:“贤侄你太小看我的耐力了,为了京城的安定我是豁出去了。”
于是哲泰派出亲信让富家和蒋家兄弟到燕北珍来议事,临近中午的时候就见到富家兄弟骑着三匹枣红马,带着一队至来堂的手下来到酒楼外。哲泰带着兰徽在外面亲自迎接并把他们让进酒楼。接着蒋家兄弟坐着黄包车也带着至宝堂的兄弟来到楼下,哲泰他们又亲自引着他们上楼。
楼下全是玉皇阁的手下,楼上全是玉皇阁的首脑,哲泰怕富家三兄弟光顾文定发生冲突,很早就把他派到烟袋胡同的老宅让他监工去了。至于海兰格兰徽和小猴子陪着萨克达氏在另一个雅间用饭。
燕北珍最大的雅间里哲泰坐在正中,李醒仁和吕不逊紧挨着他两边,西门无芳和白颇在他的左侧,富家兄弟和蒋家兄弟在他的右侧。哲泰虽然和众人寒暄了一阵还是因为先前有隔膜,哲泰一问他们就一答都有冷场的时候。
这时边察给众人倒满了酒哲泰把酒碗端起来说:“我是未言先泪啊,原先都是我和五大堂主喝酒,而今天喜来和蒋宝离我们而去今天这第一碗酒,就先敬喜来和蒋宝两位堂主。”说完他把碗中的酒倒在地板上。
吕不逊李醒仁和西门无芳白颇也跟着响应,把碗中的白酒倒在地板上,他们的举动使得富家兄弟和蒋家兄弟颇为感动,更使得年纪较小的蒋二感动到哭。
哲泰又说:“两天以后就是富兄和蒋弟的头七忌日,到时候我一定到他们的坟前祭拜,再续兄弟之情。”说着他又把新斟满的一碗酒一口干了,他这样有分量的几句会对富家兄弟和蒋家兄弟触动很大,至少他们在表面上对哲泰不那么敌对了。
随后哲泰就把李醒仁给众人认识:“这位就是北洋军第八师的李醒仁团长长,他也是少年英雄,在京城的保卫战中就是他两次打败了,北方九省绿林盟主乌金王,最后杀死了乌金王和他的其中一个儿子。”现在哲泰和张碧和顾文定等人在一起,也顿悟到大清帝国复国无望五族共荣也挺好的,对于清军在复辟中的惨败他也释怀了,是以当着众人的面大赞李醒仁的功绩。
酒宴上的众人都不相信眼前这位略带书卷气的年轻人,就是诛杀巨恶的少年英雄他们在当日玉皇阁门前,想扳倒哲泰时见过李醒仁只是没有引起他们在意,关于诛杀绿林盟主乌金王的事情却听说过。于是纷纷抱拳说了些;久仰大名、幸会幸会的江湖话。
李醒仁就和他们一一解释并亲切地打招呼,富东很是好奇就问他:“李团长这乌金王父子危害北方十数年,不知你用什么办法把他击败的,正好众位叔叔都在不如我们边吃酒你边讲给我们听。”
李醒仁为了增加他和哲泰的影响力,就把在地安门用欲擒故纵之计骗开城门,他和游自学双战乌金王不下,后来在景山东门乌金王被顾文定一人给灭了的事情向众人讲了一遍。他当然不能提吴长实几人分乌金王财宝的事情,对于顾文定大战乌金王他也不能说乌金王被杨洪榉开枪打死的,而是说被顾文定的鬼头刀砍死的。他知道富家兄弟听了顾文定杀死乌金王心里不好受,但是也能让他们对顾文定投鼠忌器。
就这样众人心怀各异却在李醒仁地讲述的对战过程中,绷着紧张的心情祥和吃完了这一顿饭,随后酒楼的伙计撤下碗筷给他们端来凉茶,哲泰这要和他们商议以后阁中的事情时,从外楼下跑来一个瘦高个子皮肤黝黑,他冲进门跪在哲泰脚下就放声大哭。
众人都认得他是车行果堂主的一个小头目姓鄂,哲泰扶起他说:“你不要大哭有何事赶紧说,是不是果堂主被找到了。”
老鄂哭着说:“堂主是被找到了,可是他和他的跟班小佟早就被杀了,现在他们埋藏地点也被找到了就在城北。”哲泰一听差一点晕倒他又失去一个可靠的臂膀和兄弟,要知道这果堂主也是一个落魄的旗人没有亲人没有田宅,靠着在北京城拉黄包车勉强过活,因为他为人仗义又好交朋友在绿营里当过队官,是以在北京拉黄包车的同行里很有威信。
哲泰他们的五个堂口的手下们跋扈经常坐他们的黄包车不给车钱,是以贫苦的车夫经常受到他们的欺负发生冲突,有一次至来堂的一名小弟坐黄包车不给还反诬蔑车夫拉过站,车夫也养家糊口的劳苦大众却不是窝囊废,于是双方就放生口角接着车夫们和看赌场的人不断加入战团,致使暴力升级车夫的头子老果和赌场的头子富喜来在大街上单挑。
正当他们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哲泰赶到了,他询问双方打架的起因也为了树立威信,责成富喜来向老果道歉并请他们去喝酒。在酒席间哲泰经过攀谈才知道老果也是旗人,为了不让黄包车的车夫受欺负,就破例在玉皇阁新创建一个车夫堂,当然车夫堂没有多少油水都是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老百姓,他们是不用向阁主交月俸的。老果这人没有坏心眼也很仗义,哲泰一直把他当亲信一样看待,如今老果为了他玉皇阁的团结死去他真能不痛心那。
哲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老鄂现在老果埋在什么地方?”
老鄂回答说:“他和小佟被人杀害后埋在一处庄稼地,后来被下地的老农发现报了官,地点就在城北白家坟附近。”
哲泰说:“老果家道落败无儿无女但也是我们玉皇阁的堂主,咱们也要让他风光大藏,老鄂你去买两口棺材和寿衣把老果装殓了,就便给他买一块养老之地。”说着给了老鄂一张银票,老鄂接过银票就下去了。
哲泰又说:“边察你去通知张碧老果这件案子就不用查了死者为大,你找个地方给老果超度一番,明天就下葬我要亲自去你去安排吧。”边察也去了。吕不逊烦恼的说:“这叫什么事情我告辞了。”接着其它堂主和少堂主也走了。
李醒仁本来不想参与他们的事情,但仔细一想玉皇阁现在危机四伏内部相当不稳定,如果他不管他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是以忍耐着没有离去。他们在燕北珍的酒楼又休息了一个时辰,随后去老宅巡视一番。
哲泰的老宅也是北京的老四合院样式,五间的院落也分为前后庭院,高梁大脊红漆门窗原来也是中等官宦人家的样子。整个宅子都维修完毕工匠们都陆续撤走,院子也快清理干净了。萨克达氏见了略见笑容进了她的正屋,只见房顶和窗户被裱糊匠弄得很新,就带着海兰格和兰徽趁着午后清凉,去街上买居家必备之物,李醒仁踢了顾文定一脚这家伙会意的跟着兰徽去了。
李醒仁见到他们家里也没有大事就想告别哲泰回景山,哲泰哪能同意这个智囊回去非要挽留他住下,盛情难却他只得留下来。哲泰也派人把另外一名关氏小妾接过来,关氏年方三十嫁给哲泰十多年也没生育,在府上地位也不低但是关氏向来不过问家事,只伺候哲泰的衣食起居。天快黑下来的时候海兰格她们采购回来,只见顾文定拿着大包小包的在后边跟回来。
这次萨克达氏亲自下厨烧饭海兰格和兰徽只是配合,做出来的饭菜不知要比海兰格做的饭菜强上多少,随后也不分那些礼节就在一张桌子上吃过晚饭。到了晚上又是海兰格练刀的时刻,这次小猴子得到解脱由李醒仁陪着她练习,李醒仁特意加强海兰格手腕和臂力的练习,两人对打了一个小时把她的胳膊累肿了才罢休。随后李醒仁和小猴子在一间偏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