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安想了想,这伎俩她之前好像使过,便立刻补充道:“真看球,不打你主意,你别害怕。”
单屹将嘴巴里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这家酒吧已经离开繁华地段,麻雀大小的地方,颜安跟单屹占了半张小圆桌,两人喊了两瓶黑啤,啤酒一上,颜安便立刻喝了一口,一双眼睛跟在场所有人一样粘在液晶电视屏幕上,人也跟着左右的人一个劲地喊wow。
这种简易酒吧在巴塞的街头很常见,四四方方的场地,没有椅子,只有几张小圆桌,酒单简单,只有薯片和啤酒,所有人自由随意地或站或靠,平日里老友相聚,抽烟喝酒,比赛日则最为热闹,店里店外都站满了人,人手一瓶啤酒,所有人情绪高涨,都围绕那一颗踢来踢去的球欢呼或卧槽。
酒吧里人头济济,颜安紧挨着单屹,她一个不懂看球的人看着比各路球迷都紧张,人一惊一乍的,进球时喊得比谁都大声,丢球时表情比谁都夸张。
男人对运动竞技多多少少都有点癖好,单屹则有些不一样,他喜欢看现场,但他又偏好安静,这本身就是个矛盾的存在。
可他就是遇着了一个这么闹腾的人,干着跟他喜好完全相反的事。
颜安看着电视机,没一刻是安静的,但他却觉得舒坦。
单屹端上啤酒瓶喝了一口,满腔都是亦酸亦甜的滋味。
此时其中一队进球了,颜安瞬间振臂欢呼,激动得跟什么似的,脸蛋都泛着红。
十分钟后,另一队迅速追平,她再次激动放声尖叫,甚至还猛拍单屹手臂,一个劲地说精彩。
这种墙头草的行为惹得酒吧里看球的人都不由看了她一眼。
只是片刻,刚才那颗进球被判无效,颜安的欢呼声一顿,扒着单屹手臂摇来摇去,问:“为什么刚刚的进球不算?”
单屹:“越位了。”
颜安又问:“什么是越位?”
单屹用沾了水汽的手指给她在木桌上画:“懂了?”
颜安似懂非懂。
没多久,颜安又扒着单屹手臂问,这人这样扒拉着别人为什么不罚他?过了会,又问,这队为什么要换下刚刚进球的人?
单屹任由颜安扒着他的手,任由她哔哩吧啦地问个不停,他有时会回答,有时沉默,因为隔壁这人心思压根不在问题上,这人只是沉浸在这场球赛里入了迷。
单屹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就在这时,刚刚被判越位取消了进球的那支球队再次追平,这一球漂亮,窄窄小小的酒吧顿时哄闹一堂。
单屹看了眼此时手掌都快要拍烂了的颜安,眸里有光。
伪球迷十分好辨认,颜安这种就是,把不懂球写在了面上,但看得比谁都入戏。
外国人都好社交,桌上另外那头的人笑着嘿她,“小姑娘,你到底支持哪队的?”
颜安举起两个拇指:“女人都是花心的,我无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