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屹看见卢焱的那几句话和群里几个男人对这几句话的延伸,眉眼成霜。
单屹将手机切到相册,方才那几张照片横在相册底部,单屹将照片彻底删除,将手机关机,再将手机原封不动放回至男人的面前。
一切都是安静的,像一场哑剧。
周遭热闹朝天,热带的暑气落不到单屹身上,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甚至只在一开头看了男人一眼,无声,杀伐气盛,像个夜里的杀手。
卢焱有一刻甚至在想,这是个能杀人的男人。
卢焱被无形的气场压在了原地,他看着桌上的死寂般的手机一动不敢动。
单屹挑了张空桌子坐下,正好横在颜安与男人中间,单屹坐下后,眉梢一抬,目光在对面男人的身上停留了一秒便挪开。
单屹朝老板点了点餐牌上的一款招牌冰粉,再抬起头时,对面的男人已经消失。
路旁的路灯将影子投在道路上,单屹转头,颜安的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像个无忧无虑的不倒翁,边吃着冰粉,边跟电话那头聊天。
单屹方才的煞气仍未消散,打算等对方电话结束后再过去。
颜安说话时永远带着朝气,笑意盈盈的语调,仿佛前面二十多年人生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单屹想,颜安应该活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里,心里装的都是最浅显的知足。
颜安很对单屹的胃口,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严丝合缝地贴合他一切的喜好,他甚至在想,按照普罗大众的观念谈一场凡夫俗子的恋爱,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颜安这样一个女人出现在单屹生命里,让他第一次产生了动摇自身原则的冲动。
颜安正在跟ango语音聊天着,因为没戴耳机,开了公放,声音不大,就自己这寸地方听得到。
颜安跟ango有缘,接连好几趟的航班ango都是三号空乘,负责头等舱,不时敲响驾驶舱的门问他们需不需要喝什么。
ango是个善谈又圆滑的人,没有距离感,跟所有人关系都好。
ango这会找颜安,是受人所托,来牵一把红线。
ango:“我哥有一回瞧见咱两合照,一眼就相中你了,只要咱都在家,他总得跟我磨。”
ango的亲哥是东远航空的机长,兄妹两人不约而同都身处民航事业里发光发热,全家都优秀。
ango继续说:“怎么说呢,我哥嘛,还真挺好的,一米八,样子不差,就是年纪嘛,老大不小了,三十二了还单身。但你也知道,咱们这一行啊,难找对象,他空窗期有四年了,洁身自好,是个好男人。”
ango:“要不加个联系方式先聊聊?”
颜安欸一声,婉拒:“你哥这样一个好男人,哪轮得到我啊,别了别了。”
ango不放弃,继续推销。
颜安彻底投降:“坦白说,我对开飞机的男人普遍都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反正喜欢不得,我之前还说过,不会栽飞行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