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槁木般死灰的心瞬间活了过来,“真的?!”
秦霜华点点头,“真的。”
我心情大好的结果就是伤口都没什么感觉了,也一下子有了聊天的*。“华姐,是刚才保安把电话打到了你手机上,还是苏曼她拜托你先来照应下我?”
“确切说我是接到了你的手机打给渺飒的电话。”她微笑道,“渺飒喝多了,我没让她过来。”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的笑意隐隐透着些话语外的额外意思,于是我琢磨了下,懂了,顿时尴尬地摸了摸耳朵。“呃,谢谢华姐想得周到,我知道你是帮我,不想苏曼跟我师傅撞到一起。”
秦霜华笑了,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那态度就跟逗弄一只小猫小狗的完全一致。“思归,我没看错你,你内心善良却不愚昧,难得的是,到如今你还是能保持一颗通透的心去对待感情。我想也正因为如此,Vanessa才对你这样难以割舍的吧。”
“我有这么好吗?”我赧然地低下脸。
“对别人我不知道,至少,你是Vanessa的小宝贝。”秦霜华的笑声像羽毛勾进了耳窝里,阵阵地刺挠,惹得我更加脸红耳赤起来。
“可我惹她生气了。”我小心翼翼地开口,看得出来苏曼对于秦霜华的态度还是比较尊重的,不知道等下她肯不肯帮我美言几句让苏曼不再生气。
仿佛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秦霜华眯了眯眼,“这是你们的私事,我可管不了。我来呢,是有两件事要处理,一,看看你的伤要不要紧,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就说;二,关于这次你遇袭的事件始末稍后我会找警察了解一下,或者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现在就和我说说。”
“这件事我不想追究了。”我明白秦霜华的意思,我遇袭这事已经上升到刑事案件了,于情于理她都没理由不管。
“你确定?”秦霜华错愕地看着我,“思归,这可不是你从事律师这一行应该有的态度啊。”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不想追究伤我的那个男人了,他也是个可怜人。”我解释道。
“可怜之人亦有可恨之处。”秦霜华道,“这样吧,现在不谈这个,你自己考虑清楚,或者,稍后和Vanessa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
秦霜华话音刚落,病房门便再次被推开了,苏曼没搞先敲门那套虚头直接白着脸走了进来,一边说话足下片刻未停地直直走到了我床头,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刚才还能和秦霜华侃侃而谈的我在看清楚面前那逆光而立的女人后,顿时再次濒临失语的尴尬状态。
“呵呵,好了,我先出去,你们俩好好聊聊。”秦霜华适时地起身离开,丢下场面给苏曼。“Vanessa,有事电话我。”
等到关门声清楚响起,苏曼没坐秦霜华留下的凳子,她直接坐在了我床沿上,手指轻轻抚在我后背绑着绷带的位置。我背对着她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冰冷地,却又掺杂了说不出地心痛与担忧,化作这深夜中的一绺微风,顿时吹拂得我身心舒畅,说不出地安心。
“如果我说是意外,你可以不要生气吗?”我小心翼翼地开口,使劲扭转了脖子想看清楚她的模样,可怎么使劲都只能瞧见她一侧的手臂。
仿佛是意识到了我的为难,她叹口气,体贴地又向前挪了挪,缓缓压□来,一只手轻轻搁在我的肩膀上,然后,嘴唇便慢慢靠近了我的耳畔,轻轻一吻。“都是我不好,如果晚上我接了你的电话,如果我没有不理你……”
“说什么呢!”我赶紧抓握住她另一只手,“这怎么能怪你呢?事实上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你没理我,倘若你没有生气而是和我一起回家,我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苏曼被我急赤白脸的样子看得怔住了,好一会儿才舒出一口气来。“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遇到危险的时候孤立无援,那种滋味……”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在脖子允许的情况下使劲摇头,很认真地捉着她的手看向她。“你要相信一点,倘若当时你和我一起遇险,那我现在就不是背后挨一刀了,我可能直接胸口一刀现在已经挂了!”
苏曼脸色一白,“胡说什么!”
“是真的啊……”我傻傻地望着她精致的眉眼下那呼之欲出的紧张与后怕,一颗心在她深潭似的眼瞳里载沉载浮,轻轻易易地便沉沦了。“如果当时你在,我一定不会想逃跑,就算再害怕也要挡在你身前。”
手上一紧,我还来不及分辨到底发生了什么,整个脑袋就这样被抱进了她的怀抱里。她从未这样子抱过我,不不,我并不是说她不愿抱我,只是以往的拥抱也从未有过像今夜这样的一种姿态,那样肯定而坚决的用着劲,手掌拖着我的沉甸甸的后脑与一脑袋瓜思绪,像母亲保护孩子一样以一种近乎孤绝的情绪包围了我。那姿态仿佛就在告诉我:不要害怕,以后再有任何的伤害与风雨,我都会为你抵挡。
鼻子一酸,我不争气的眼泪就这样滑落了下来,渗入她那质地极好的小衬衣。濡湿了衣物的同时,也濡湿了彼此的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她累了,也许是我累了,缓缓分开的同时我们清楚地看到彼此眼中的泪意,我笑得一脸傻气,她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了脸,手指轻轻掠一掠湿润的眼眶。
“苏曼……”我轻声喊她,换来她温柔至极的回眸。于是,皱了皱鼻子,我软软地开口:“饿了……”
“没吃晚饭?”她有些微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