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已是半个死人,无法说话,韩玄这几天抄了他的家也是什么可疑物证都没发现。那日在边境的,也就黄忠和蒯良,他们回来,一个半死一个受伤。现在江东倒打一耙,说是荆州挑事,韩玄真的是有嘴说不清
面对江东的咄咄逼人,韩玄也无可奈何,说蒯良是江东奸细,一点证据没有。可黄忠、蒯良的确有越界这个行为。最主要的是,若是蛮横开打,韩玄又完全不是江东的对手。
韩玄无奈只能问江东使者想要怎么的说法,江东使臣见好就收,提出补偿他们死亡将士抚恤金总计一万枚铜钱,同时惹事的两个将军,必须让他带回一个,好给军方做个交代。
韩玄听出了江东使者的意思,黄忠是自己人,正处于当打之时,也不能拿他顶罪,不然寒了将士们的心。蒯良,看江东这个态度,基本坐实他是江东的奸细,现在蒯良也是个半死人了,交还给他们,一路颠簸,估计回江东路上就断气了。
韩玄痛快答应道“可以!我方交出蒯良,同时赔偿你方一万枚铜钱!即刻兑付!”
江东使者心满意足的带着一箱银钱,驾着马车就去军营提蒯良,但是被黄忠挡在营帐外,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带走蒯良。
双方争吵僵持不下时,韩玄带着杨龄、魏延赶了过来,他知道黄忠一定不会同意蒯良被带走。同时,韩玄也心里憋着一肚子气,所以他故意晚来,先让黄忠为难下使者出口恶气,再出面让其带走。
黄忠听到韩玄亲口答应让江东使者带走蒯良,顿时炸毛,抽出朴刀就要击杀使者,使者吓得忙躲到韩玄身后。韩玄猜到会是这个情况,忙命杨龄、魏延擒住黄忠,将他先押解下去。
在黄忠愤怒地咒骂声中,江东使者傲慢地接走了蒯良。咒骂的黄忠,一直看着使者车队往外走去,直到消失在营门口,那一刻,黄忠眼神无光,整个人突然颓废下来,瘫软在地,周围的兵卒都默默同情地看着他,杨龄走来驱赶走众人。
韩玄怕黄忠还会闹事,私下去追杀使者。命杨龄将黄忠押入牢房看管一夜,第二日再放他出来。临走前,韩玄拍了拍黄忠,说道“蒯良都是将死之人了,留不留意义不大。汉升要以大局为重,死者不能复生,活着的要为眼前考虑。”黄忠依然呆坐在地上,整个人只剩一具躯壳。
让韩玄没有想到的是,江东使者来的不只是他自己,在城外,还候着一名神医,也是道家大拿-于吉。使者马车出了城就和于吉碰头,于吉先给蒯良服用了一颗九转金丹,吊住蒯良的精气,然后在马车内,搭建了一个网状的吊床,吊床可以让蒯良悬空在马车内,不会遭受颠簸之苦,车内再有人扶住吊床,则晃动也都不会发生,适合病人休养。
于吉一天一颗金丹地吊着蒯越,于吉炼制的金丹有补血补气的功效。在第五日,蒯良居然奇迹般的苏醒了过来,虽然还不能说话走动,但是蒯良这命是保下来了。
黄忠这边则凄惨的多,经过此事,黄忠头发胡须彻底全白。为了安抚黄忠,也算是对杨龄没看管好令牌的敲打,韩玄特意提拔黄忠为长沙军事一把手,明确杨龄做他的副手。但是黄忠毫不在意,只是把自己锁在府邸内,韩玄为此也是大为光火。
魏延以同僚之谊前去探望黄忠,进入内院,只见黄忠安静地坐在内院亭台内,用毛皮精细地擦拭着黄叙的遗物宝弓。
魏延悄步走入亭台,轻声说道“黄将军,你最近可还好?”
黄忠回转了下头,只是对着魏延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擦拭着宝弓。
魏延气愤不过,一把夺过弓,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若有冤屈,不忿,我们大可杀将出去。你这么作贱自己是为何?大不了我陪你把蒯良、杨龄杀了。”话一出口,魏延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闭嘴不言。
黄忠惊喜地看着魏延,眼中奔出精光,一把抓住魏延的手说道“那日你阻拦蒯良,又协助我阻拦敌军,这中间我们又遇到了两次无名者的帮助,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一些内情。文长,你一定要帮帮我。替我儿黄叙昭雪。”
魏延岔开话题说道“我~我哪里知道什么内情,那日我就是出于职责,前去追赶你们。我说那话,是感觉得出来,你对他俩的怨恨,那不如我们就杀了他俩,图个痛快不就是。”
黄忠失落地坐回座位,独自端详起了宝弓,说道“杀一个人何其容易,但是我的叙儿,他的败军身份怎么洗?哪怕我杀了杨龄,那又怎么样?我成了杀人犯,杨龄说不定还能嘉封官爵厚葬,我死后下到地下,见到叙儿,他向我诉苦自己是冤死的怎么办?”
魏延一时语塞,为将者,除了功绩,就是看重自己的名节,一些性子烈的武将,宁愿杀生成仁也不愿投降就是这个道理。
去年,因为暴露粮线被截杀,导致大军失败。因为这个事,黄叙不仅不算烈士,若不是看在黄忠的面子,可能还要被公开追责。
魏延也不擅长劝人,自觉无趣,他转身就离开了黄忠府邸。见到庞统,魏延将黄忠的情况述说了一遍。庞统沉吟道“将士重名节无可厚非,看样子,不协助黄忠给他儿子沉冤昭雪,是拉拢不了他了。”
典青拿着一份密信也走了过来,说道“还有更打击人的事情,被接走的蒯良居然活了,现在江东那边明着开庆功宴呢。”
庞统一把抢过密信看了起来,最后愤恨地把信揉成一团扔出去道“好你个江东,真欺负我荆州无人了?玩把戏玩到我们荆州人头上了。我庞士元不帮助黄将军的儿子沉冤昭雪,誓不为人!”
典青歪着头,不解地看着庞统,说道“你们荆州人都什么脾气呀?这有什么好气的。”
魏延笑着打趣道“你不懂,打战可以输,但是玩心眼子不能输,伤自尊!你肯插手自然是好事,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看着黄将军如此,我心里也不怼劲。”
“目标在明,那就好对付。尔等看好戏就是”庞统拍胸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