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杰文质彬彬一笑:“原来是闻姑娘,陈某有礼。”
闻宴埋下头,礼都懒得回。
陈英杰讪笑,转回头继续与钱大夫聊岳父岳母的病情,言语关切,事无巨细,惹得钱大夫愈发满意,心道此后生孝心可嘉,只恨不得他是自家儿子,或是女婿。
闻宴撇撇嘴。
可别,谁家要有这么个女婿,可倒霉了呢。
谢稚迎上闻宴几经变化的生动眼神,忍俊不禁:“闻姑娘在想什么。”
“我在想,等会麻烦谢大人帮忙,去查查陈英杰的子女藏在哪。”闻宴调皮一笑,拢了一下衣袖,稍稍驱散寒意。
谢稚颇觉惊讶,“你是怀疑,陈英杰逼死了孙婉玉?”
闻宴颔首,却有些苦恼:“可陈英杰身上没有血孽和因果线。”
谢稚脚步一顿:“没血孽和因果线?”
判断一个人是否杀过人,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就是观测因果线。
有因果线,就昭示此人手上沾染过人命,有血孽,说明此人至少曾参与过害人。
反之,则代表对方无辜,是再好不过的人。
不过……
谢稚眸光沉了沉。
但有时候某些隐藏很深的血孽,采取一些办法遮掩过后,是看不出来的。
百年前,他就曾看走过眼。
不止他,那时所有人都看走了眼。
“要转换方向调查?”谢稚状若无意地问了句。
听到闻宴说陈英杰身上没因果线,谢稚预感到,她这次的任务,艰难了。
根据因果线判定一人罪行,既是捷径,却也是最大的阻碍。一旦因此而放弃,转而向别处调查,往往费尽了精力也查不出真相。
若小姑娘没查出真相,他就插手了。
谁知,闻宴奇怪地扭头:“为什么要换方向?没有因果线,只说明他隐藏得深,不代表他没害过人吧。”
别人或许会在看到因果线后,打退堂鼓,闻宴绝对不会,她既直觉陈英杰是凶手,就一定要追查到底的。
谢稚微一愣,“为什么这么笃定?”
闻宴指向自己的额心,“直觉。”
比起因果线,闻宴更信任自己的直觉,一旦直觉谁是凶手,前期无论出现多少证据说那人无辜,她都不信,直到找到证据。
事实证明,她这直觉还从没出过岔子。上辈子她多少个伪装得天衣无缝的凶手,都在她手底下落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