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道:“你好像……有点不禁逗。”
“同意什么?”
“早餐。”他拎着两袋子包装挺漂亮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搁,说,“你醒了?”
齐客避重就轻地没回答前半句,慢条斯理地洗了手,才转过身说:“当逃兵是懦弱的行为。我懦弱了九年,眼下不能犯这种错。”
还能不同意么?
“然后呢?”费列莱嚷着,“别卖关子了。”
当她看着俩人僵了一瞬,转过头来时,恨不得自己从没出现在这里过。
譬如齐客过来视察工作的时候,会很顺手地往沈问津桌子上投喂点什么。
还……
齐客听见了从他唇缝里漏出来的喟叹:“你其实不用那么隐忍。”
他仰着头,抬起手遮住眼,大口喘着息,像是误入盐海的淡水鱼。
露丝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是不是,是因为我目睹了出柜现场。”
“那你估计逃不了了。”沈问津长叹一声,“你让我开窍的,我只能一辈子赖着你,像块狗皮膏药。”
……靠。
他们一块儿看着评论区的回复越叠越高,沈问津眨了一下眼,道:“有人说我和你长得很像。”
每天上午,露丝露娜都过得挺清闲。这天正是露娜在前台值班,露丝准备好了下午要播的内容,有些无事可干,便打算晃去茶水间鼓捣一下公司新到的咖啡机。
问津-:是他,我俩高中同学结婚,就一块儿来了。
席间空白了一瞬,接着祝福声潮水般涌来,大家伙儿拍着桌子一起嚷“请客”,齐客点点头说“请”,后头还跟了一句“所有人工资涨五百”,乐得鼓掌声又响了一倍。
沈问津背抵着门板,后脑勺被人扶着,齿间被人强势地敲开,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
沈问津的心跳漏了一秒,回头看去,便见原先在床沿坐着的齐客站起身,攥着手机朝自己走来。
这回沉默的轮到了沈问津。
“没。”沈问津瘫在椅子上,仰头看他,“自拍,你刚好入镜。”
他扭头就想给某人打电话,刚捞起手机,忽听门口传来“滴”的一声,接着某人开门走了进来。
破碎的嘤咛从喉间溢出,几乎要喘不上气。就在险些被口水呛去的时候,沈问津一把将齐客推开,擦着嘴说:“你属狗的吗?”
沈问津继续不疾不徐地往外扔重磅炸弹:“对象是我。”
话毕,青年凑了上去。
但脑中的所有画面又很快地被突如其来的空白打断。
……咋办,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现在辞职来得及吗?
仲秋的深夜湿气很重,老在窗外叫唤的那只鹰鹃似是也一同飞至丹州,扯着嗓子啼了一声“贵贵阳”。
“高中。”齐客撑着门板,微微低下头,让自己和沈问津平视,“高中暗恋了你三年,大学暗恋了四年,毕业后又是两年,这是第十年。”
偶尔耐不住抻开眸子的间隙,他会看见齐客的手没入自己的西装裤腰里,腕骨突出,小臂上的青筋在窗户漏进来的光里若隐若现。
评论如浪潮般涌来——
露丝被齐客嘱咐了一通,临危受命,战战兢兢地当起了主持人:“那啥,我宣布个事。”
他于是想了想,来了张自拍,接着打开微博,开始编辑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