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不早了,我和裴处打算先回去了,你跟我们一起走吗?”叶一柏道。
叶娴看看叶一柏再看看裴泽弼,再次感叹这么浑不搭边的两个人居然能处得这么好,“不了,我和三爷一起回吧,司机在外面呢。”
赵三爷在后边完全目睹了这三人的互动,心中大定,看来这叶家姐弟和裴处确实交情匪浅,只要他抓牢叶娴,还怕不能和裴处这位上海警事局的实权人物攀上关系?
“裴处,那我弟弟又麻烦你了。”
“客气,应该的。”
虽然叶娴不知道裴泽弼这个应该到底是应该在哪,但是她弟弟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甩甩脑袋,年轻人的事管他呢。
这个念头一出来,叶娴就觉得自己膨胀了,她居然下意识地把裴泽弼这个上海市警事局的实权派人物当成了弟弟,她可真棒呢。
叶一柏和裴泽弼出了普济医院坐上车,看到裴泽弼的右手,“三点半?手表坏了?”
裴泽弼心虚地缩了缩,把手表缩进衣袖里,“嗯,昨天洗澡的时候忘摘进水了,你要看时间?”说着,他从车子中央的小盒子里掏出另一块一模一样的手表。
“十一点零九分了。”
“这么晚了。”叶一柏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门卫大概也睡熟了,大半夜叫醒人家,也怪不好意思的。”
他这副模样又不好回家,张素娥看到他手受伤,不得原地跳起来。
“那……要不去我那。”裴泽弼攥着手表,好似不经意地开口道:“我那挺大的,你可以睡客房。”
明明是四月里的春天,明明已经是半夜,但裴泽弼愣是感觉到了一股子夏天才有的热意来,手心微微有了湿意,握在表盘上,滑滑的。
叶医生闻言,心下一动,“你家在哪?会不会麻烦?”
“我在公共租界有房子,离普济也不远的,明天我可以送你去医院。”
“那倒不用,现在出租车服务还是挺方便的。”
“那……去我那?”
“那麻烦了。”
随着两个人客气而小心翼翼的对话,车子缓缓启动,向着夜色中的公共租界驶去。
“唔,裴泽弼,你那块手表不是能动吗?干嘛戴这块不能动的?”
“哦,忘了,有空换。”但约莫,在手上的表修好之前,他是不会有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