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婶在一旁是急白了发,拼命使眼色,却也无法阻止女儿的冲动。
“严安,往事我可以不计较,过去就让它过去。儿女婚事,理由父母作主,我是很有诚意要跟你结为亲家,你怎么说?”罗森摆明了是看在严安的面子上,稍稍地摆低姿态。
“承蒙老爷看得起,也感谢老爷这几年对严安的照顾,更对严安有着救命的恩情,只是齐儿在年幼时,我已经帮他指了婚,这婚姻之盟呀,我无法做背信之人,只好辜负老爷对严齐的厚爱。”严安沉稳以对。这是严安和严齐两父子想出的第二条计策。
“严安,那你可真会保密,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严齐已经订亲之事?”罗森反唇相问。
“齐儿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他的婚事是这么微不足道,怎么好说与老爷听。”严安回道。
听到这,罗婕小巧的瓜子脸越发苍白,那凤眼里更是溢满了不相信。
罗森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唬瞬过去。“严安,不知严齐和哪家的闺女婚配,也让我沾沾喜气,更让我心服口服。”
严安早就料到罗森必定会追问。“对方是乡下姑娘,这趟我告辞老爷,就是为了要替齐儿完成这门亲事。”
严安和严齐父子俩一致决定,绝不能把余恩说出来,因为那后果不是他们可以预测的。
“严安呀,难道婕儿比不上一位乡下姑娘?”罗森质问。
“老爷,糟糠之妻不可弃,这是我从小教导严齐作人做事的道理。”
“那就可以让严齐负了婕儿之心?让婕儿为他寻死?让婕儿的闺名扫地?这就是你作人做事的道理?!”罗森大声咆哮。
场面越来越僵,罗森和严安互相对峙。
罗森对严安有着救命的恩情,但严安已经为罗森卖命了二十年,也算得上报答了恩情,断不能再把严齐的幸福牵扯进来,况且还有个余恩。
余恩是严安一手教养长大的,两人之间除了师徒之情,还有那深不可断的父女之情,明知严齐和余恩是心意互许,他是宁愿得罪罗森,也不能把雨位孩儿的幸福葬送。
况且,当年罗森那样羞辱性的逼走严齐,如今严齐稍有成就,却反过来相要胁,武人的傲气让严安是怎么都不肯妥协。
“老爷!”严齐挺拔刚健的身形,在阳光下闪耀着非凡。“都是严齐的不是,严齐感谢大小姐的爱戴,但是严齐已经有了心爱的姑娘,不能也无法再和大小姐婚配。”
“严齐,你心爱的姑娘是谁?”罗森冷声逼问。
余恩右手一扯,扯掉那系在发上的布巾,黑柔的长发如泉水般的流泻而下。
“老爷,是我!我和严齐心意相属,天天同屋而居,关系已经昭然若揭,还望老爷成全我们。”
罗婕看傻了眼。余恩怎么会是个姑娘?还和严齐同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年的姑娘!
严齐在心里暗叫声糟,双手悄悄握成拳。
余阅也连忙来到余恩的身侧,和严齐左右护卫着余恩。
罗森不用动手,他只消一个眼神,他的三名手下就戒护准备。
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罗世伯,可否听小侄一言?”傅时得打破僵局,温和有礼。
“时得,你说。”罗森对傅时得很有好感,要不是傅时得的宽宏大量,跟他的父亲知府大人尽力沟通,罗傅两家不但不会善了,还会结下深仇大恨。
“有情人当终成眷属,还请世伯成全严齐和余恩。”傅时得缓缓来到罗森的身边。
“不要!”罗婕惊叫着,冲到了傅时得的面前。
“婕儿,别忘了你跟我可是有三年之约。”傅时得淡淡提醒着眼前气到双颊嫣红的罗婕。
“我跟你之约,我自然会实现,我是个言而有信之人,绝不会自毁诺言。不过,我得不到严齐的心,余恩也得不到他的人!”罗婕软软的话,再怎么激动,还是显得可怜兮兮,尤其那要掉不掉、含在眼眶中的泪水,像是受尽了多大的委屈,任谁都会为她揪痛着心。
“婕儿,听傅大哥的话,放下一切。”傅时得淡淡劝说。
“我放下一切,那他们呢?”罗婕纤指指者余恩。“余恩隐瞒得我好苦!她一心要当红娘,说要撮合我和严齐,没想到她自己竟是个大姑娘,还跟在严齐身边这么多年,她这样把我玩弄在掌心里,又致我于何地?”
“婕儿,事情都有正反两面,你又何苦一定要往反面去想。”傅时得清朗的俊颜里,有更多对她的不舍。
罗森眼眸如寒冬冰雪般的凛冽。“婕儿,你不用这么委屈,爹爹替你讨回公道,让他们也尝尝什么叫生离死别!”
罗森勾动眼神,一把将女儿护到身边,同时三名手下连手朝余恩展开攻势。
“老爷!”严安扬声劝阻。“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