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林,湖泊,哪还有方才醉花楼的影子?
脑海里一阵阵生疼,谢玄霖揉了揉太阳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色难看。
见另外三人都望向自己,他抿了抿唇,道:“一到幻境中,我就失去记忆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识的宣灵。
本来想着,就算不能把人救出来,多少能找出点相关信息,结果,差点把自己也给困进去。
少见的,谢玄霖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符叙轻叹口气,对这个结果倒并不是很意外。
宣灵身上的不同寻常之处,实在是太多了。
或许,他与他们四个,都有些联系。
只是,他们都忘了。
符叙的眉心浅浅皱起来,脸色愈加苍白,强制入阵的法术耗费了他太多的灵力,他抿了抿唇,沉吟片刻,道: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记得一道禁术,或许可以强制在阵法中保持清醒,不过只能用在我自己身上,而且消耗灵力极大。”
他看向一直一言未发的云玉尘,道:“玉尘,我需要你给我传些灵力,只是,我也不清楚,到底能不能带出来有用的消息。”
宣灵最怕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几人现在还一点头绪也没有。
云玉尘默了默,声音微哑:“符兄,拜托你了。”
一侧,谢玄霖重新点燃起一炷香。
薛鸣轩深深皱着眉,抱臂靠在一旁的树上。
云玉尘无声念了句诀,汹涌灵力顺着指尖流向符叙。
符叙再度咬破手指,在方才那阵上补了几笔,一瞬间,他体内灵力就像快速被抽干了一般,脸上也全然失去了血色。
一缕轻烟,自香柱上方升起。
符叙缓缓阖眼。
……
符叙从一出生起,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他能看透人的“命数”。
当第一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的时候,他对他父母说的是:“你们还有几天就要死了。”
他父母当场变了脸色。
父亲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母亲也直骂他晦气。
但是不出几天,他们果然死了。
整个村子在夜间被魔族洗劫一空,遍地都是尸体,鲜血染红了土地,唯有被父母赶去庄稼地里睡的符叙躲过了一劫。
他早就想提醒他父母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但是没人信他。
最后,还是只有他活了下来。
从那以后,符叙知道了,“命数”是改变不了的。
任何想要“改命”的人,下场都一定会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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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村子里待了三天三夜,也饿了三天三夜,最终在昏死前等来了孟怜音。
未来的天机宗宗主,当年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当场就毫不犹豫地救下了符叙,把他收为了亲传弟子。
符叙一直跟在她身边,见证她从一路从意气风发的侠女,变成不苟言笑的天机宗宗主,不过四十,鬓间已染上银发。
符叙也在她一步步地教导下,从当年那个不会笑不会哭的小怪物,成了如今温润如玉、风头无两的少年仙君。
偶尔,两人独处时,孟怜音也会卸下宗主架子,对他闲闲道:“有时候,就连我也看不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