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袭布衣,上面还打着补丁,面颊消瘦,脸色微微有些蜡黄,却也难掩眉眼间的清丽,她小心翼翼的跟在林青松身后,单薄的肩还在微微发颤。
李凌峰放下手中的书,抬首瞧见二人,看着那女子恨不能将头埋进地底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
林青松见他皱眉,移步上前对着端坐于桌案前的小舅子道,“这是文墨居从南方寻到的女子,相貌神态与你之前交到我手上的画像有七成相似,就是如果要用的话,还需请人调教一二才行……”
李凌峰闻言这才松了紧皱的眉,他看向书房中那名局促不安的女子,见她身子还在发抖,忍不住放缓了声音,“你抬起头给我瞧瞧。”
女子闻言身子一愣,半晌才微阖着眼,胆怯的抬起那张略显蜡黄的小脸,她不敢直视座上的贵人,颤动的睫毛展示出她内心的恐惧和紧张。
李凌峰看着那张脸,觉得林青松说的七成也不为过,只是这少女身量娇小,又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让他心中产生了一丝负罪感,他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侯爷,奴贱名阿浅。”方才她还在路上之时,林爷就教了她规矩。
“及笄了吗?可曾婚配?”
“年末才刚及笄,还……还不曾婚配……”
李凌峰刚平复的眉头又轻轻皱了起来,刚及笄不是才满十三吗,竟然比苏芮还小一些。
阿浅看见他面上的犹豫,却是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重重朝着李凌峰的方向磕了一个响头,她抬起头来,面色决然,“侯爷,奴贱命一条,愿为您所驱使,以报救命之恩!”
自从她被爹娘贱卖给鳏夫,她便已是无根浮萍,若非她翻墙逃走,遇上文墨居在南方设的安置棚,不是受饿受冻至死,也只怕早已沦为乞丐流民泄欲的玩物,又安能苟活至今?
所以在有人要将她送至京里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林青松在一旁低垂着眉眼,李凌峰沉默了半晌,这才问道,“你知道我要安排你所做的何事吗?”
阿浅闻言坚定的点了点头,“奴知道。”
曹良好色,连续纳了这么多房小妾,可人人眉眼间皆与他早年相识相知,却香消玉殒的胡来楼头牌相似,李凌峰让手下人留意着同样有着相似容貌的女子,也不过是想用上一出“美人计”,好在彭党内安插自己的眼线罢了。
不曾想,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容色有七分相似的女子,却是一个年尾才刚及笄的小丫头。
房中久久无声,阿浅奓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座上的男子,她愣了一下,看见对方面上的犹豫,又深深拜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求爷成全。”
……
阿浅最终还是被李凌峰留用了,她来时蒙着眼从后门悄悄入府,走时也是亦然,为了培养她,李凌峰让人将她送到城外不远的一处庄子上,请了几人去调教她本事。
若要成事,容貌有七分相似是远远不够的,他要给曹良复活他心中的白月光,总要下些功夫才行。
至于有没有用,要到以后才能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