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峰在众人面前将何琳月救起来,却还顾忌着对方的名声,杜夫人也是亲眼所见,对对方的人品更加认可了。
听见苏夫人的话,杜夫人笑了笑,开口道,“何家自然无话可说,先不说何小姐落水是否是意外,但侯爷不顾安危,亲自下水将人救了上来,何家自然无话可说。”
杜夫人此话一出,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发现还真是。
何家小姐毕竟是未出阁的丫头,湿了身若是被陌生男子搂抱在怀里,虽然事出情急,但难免落人话柄,李大人在那种关头都能顾忌到女子的声名,可见是个心细如发之人。
众人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而苏夫人脸上的笑容却略略僵硬了一秒,只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
李凌峰站在门口,心里暗自将在众人的反应记下,这才发出轻响,信步走了进去。
众人闻言皆向门口看去,在看到来人是李凌峰时,两边的人都不由自主噤了声。
李凌峰朝着男宾席走了过去,还未落座,左边为首处坐着的楚元正才吊儿郎当开口笑道,“李侯英雄救美,还记得我等在此,实属不易呐!”
李凌峰刚救起何琳月的事众人都知道,见他回来自然是有人要提的,楚元正先开了口,也好让李凌峰借机说个由头搪塞过去,否则这种极易引人遐想的戏码最是容易让人拿捏错处。
李凌峰向众人拱了拱手,自然而然的接过了话头,笑着无奈的摊了摊手,“楚世子玩笑罢了,本侯自认并非什么英雄,刚才也是事急从权,无心庞顾,这何小姐是不是美人,只怕要待下次相见本侯才能评断了……”
众人一愣,一旁的楚元正闻言却是率先“哈哈”大笑起来。
李凌峰这最后“评判”一词语调轻佻,像极楚元正这样的风月浪子所说的话,听得屏风另一面的尚未出阁的各家小姐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没想到这安远侯平日里一板一眼的,这会儿却染上了两分风流公子的浪荡气,什么评断,不过是男儿本色的“登徒子”罢了。
若是让何家小姐听了这话,岂不是要羞愤难当?
楚元正的笑声过后,各家公子也跟着笑了起来,看来李凌峰并非什么不贪财色的圣人,不过是寻常男子罢了。
这话由李凌峰亲自说出口,虽显得他轻浮了些,但却无声无息的控住了舆论,他是男子,即便有些风流在,世人也只道是寻常,何琳月是女子,这样的说辞三两句落在肩头,便也能轻飘飘的被毁了名声。
一旁的彭桦眸光闪了闪,本就因着赴宴前何昱枫那忸怩的神色对何家二房起了兴趣,这会儿见李凌峰这样维护,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仍不着声色。
有此一番,这事儿还没发酵就被李凌峰掐灭了源头,众人转瞬间又说起了别的事情,将此事抛出脑后了。
过了片刻,留在厢房里等何敞过来亲自接何琳月回府的何昱枫才姗姗来迟,而先前被李凌峰气跑的何紫珍与何紫琼也眼眶红红的在屏风另一边落了座。
见人来齐,李家的正宴才正式开始。
靖水楼毕竟是京里一等一的大酒楼,厨子的手艺自然让人无话可说,各种菜品鱼贯而入,又有美酒佳酿,席上一时间觥筹交错,众宾喧哗。
李凌峰与楚元正和彭尺豫几人对饮几杯,待气氛活泛起来,过来敬酒的官员也渐渐多了起来。
李凌峰草根出身,如今坐到了正四品通政太常,又封了安远侯,自然风头无两,他面不改色的听着别人谄媚恭维的话,无论大小的官员敬酒,都极为赏脸一饮而尽。
徐秋早随着何昱枫回来了,如今站在一旁,见众人对李凌峰的酒量露出佩服的神情,心里不由吐槽,要论腹黑还得是自家公子啊。
若不是他知道李凌峰面前的酒都是兑了水的,也要被蒙骗了过去。
来赴宴的人太多,各个心思不同,有人想攀附结交,自然有人眼红看不惯,想借机灌酒看李凌峰丑态百出。
所以李凌峰早让人将他喝的酒兑了水,这会儿喝了一巡,也渐渐露出了微醺的神态。
一见李凌峰有了醉意,不少人皆是眼神一亮,本来刚刚还一副喝不下的模样,跑了趟茅厕回来又觉得自己行了,纷纷端着酒又围了上去。
徐秋见状乐得不行,暗戳戳让下人给他们换成了更浓的烈酒,主仆两人一个演戏演得天衣无缝,一个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就连平时与李凌峰交好的苏云上与何崇焕二人都没瞧出半分端倪。
酒过三巡,彭尺豫觉得自己眼前的事物都模糊起来,他端着酒杯本想再敬,恍惚间看见李凌峰还是之前那一副微醺的模样,脑子瞬间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