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大人客气了。”吴道醒夹着马腹,慢了下来,与几人并驾齐驱,对李凌峰开口道,“李大人,闽洲如今不太平,四处都有倭寇作乱,我们此去有戚大人带领兵士护航,大家也能安心不少。”
“蕲州卫的这些士兵个个孔武有力,都是精壮之士,本官自然安心。”李凌峰借着他的口夸赞了戚威远等人。
“李大人过奖了。”戚威远坐在马背上,意气风发,但听见李凌峰的夸奖,与其他士兵一样有些高兴。
这些人都是他特地挑选出来的精锐,闽洲倭匪猖獗,李凌峰为了浙洲以身犯险,去闽洲借调粮食,他自然会保护好这位李大人。
“之前闽浙交界处,就时常有倭寇作乱,多亏了戚大人带着蕲州卫勇猛杀敌,才不至于让那些不入流的倭人入我浙洲腹地,只可惜闽洲与倭国邻近,闽洲的百姓也要遭殃。”吴道醒叹了一句。
戚威远见他说这个话题,想到之前得到的消息,“末将听说李大人之前在海上遇到一伙海贼,那首领正是一个倭人,名叫冈崎五郎,时常带领手下在苏浙闽三地海岸骚扰我大夏渔民,没想到竟然让李大人给活捉了。”
戚威远身为蕲州卫将领,自然极为佩服有本事的人,李凌峰杀倭寇的事被宁远舰管带沈寿昌上禀朝廷,自然也在军中传来,目的只是为了激励兵士奋勇杀敌。
但戚威远却是很佩服李凌峰。
用军营里那些老兵将领的话来说就是,“那李凌峰一介文人,身处险境,还能临危不乱,与倭寇抵死拼杀,活捉了冈崎小儿,你们出生行伍之间,还有什么脸面畏畏缩缩,贪生怕死?”
所以,李凌峰在苏浙闽三地的卫属里也算有了名号。
“哦,此事啊,当时事发紧急,在下也不过是侥幸罢了,若是没有我的护卫,恐怕本官也难以全身而退。”李凌峰谦虚了一句。
戚威远闻言又侧身向一旁的徐秋拱了拱手,徐秋见状向他点头示意。
加上李凌峰这边的人,一行近二十人,算是一支不小的队伍,浙闽两地官道左右行人众多,一行人也没敢纵马疾驰。
“那些倭匪实在可恨,拼杀抢掠无恶不作,还召集了许多背祖忘德的无耻之徒,屡屡犯我边防不说,还趁大夏去年灾祸不断,国力空虚,趁虚而入,闽洲沿岸的百姓和渔民苦不堪言,不少大夏女子都被他们劫掠而去……”戚威远说着此话,眼中有仇恨一闪而过。
李凌峰打量了他一眼,觉得这厮话中有话,像是在点他呢。
果然,下一秒戚威远就说起了军舰的事。
“末将听闻李大人在朝为官,时前担任户部官员,去年工部挖渠开路,但是兵部造战船一事却因种种原因被搁置,也不知道几洲沿海的百姓何时才能安生?”
戚威远说的这话倒不像因为李凌峰之前工部主事的官身而为难他,倒像是在打探,亦或是听说他是京官,有意让他去推波助澜,好落实兵部战船一事。
这些将领一心只有杀敌平乱,哪里知道朝中的弯弯绕绕,兵部尚书宋绶都解决不了的事,病急乱投医找到了李凌峰这里。
或许戚威远也没抱太大希望,但有人能提一提,也是好的。
可惜朝廷如今国库空虚,户部和工部都由彭桦一党把持,朝廷的钱袋子在彭桦手里,只怕战船还得一拖再拖。
李凌峰看了他一眼,陈述事实道,“本官资历浅,先前浙洲改稻为桑时,倒是在朝上听说过此事,但国库空虚,只怕沿海的百姓还是不好过。”
这话是实话,也算给戚威远心里留个底,让他暂时对朝廷别抱太大的希望。
戚威远闻言有些失望,但却没再说什么。
两人说话间,吴道醒忽然眼色一亮,“李大人,过了前面那条河,咱们应该就能出杭城了,你们可跟紧了,吴某先行一步为大家带路。”
“驾!”几人出了城中心,官道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吴道醒指着前面的河,高呼一声,挥动着马鞭,加速朝河上的桥疾驰而去。
他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鞭子一起一落间气势如虹,策马奔腾,一介文人,骑出了将军的架势,那叫一个英姿飒爽。
“啪啪啪!”
他手中的马鞭越挥越急,马儿也撒了欢的飞驰而去。
众人见状也挽紧了缰绳,加快了速度,紧跟在吴道醒身后,只是吴道醒突然加速,几人虽然提速,但中间还是有二十多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