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周老摇头,另外一道声音从旁边响起,满脸不屑道,“耿大,你打听这些做啥?左右不过是另一个狗官,这会儿找过来不知道又在憋着什么坏呢!”
“柴三说得对,狗日的又不知道憋什么坏水,指不定又要让咱修哪里!就这两个铜板,逼着俺们天天卖苦力,牲口还得歇口气,难不成要累死俺们不成……”牛二接过话,大骂特骂。
忽然,周老看着几人咳了几声,提示他们不要说了,但几个汉子骂得正起兴,根本没人理会他。
“瞅瞅,周老年纪大了,这会儿大雨天还来泡洪水里,都风寒了,嗓子也泡坏了,当官的就是没良心,吃着俺们种的粮食,让俺们像牲口一样干活,还狗眼看人低。”牛二接着骂。
“就是就是!”
“快别说了,你们忘了之前那人,这会儿还在牢里关着呢,不过是阻止姓陈的让官兵骑马踏自家地里的苗,就说是勾结倭寇造反,真他娘的没有天理!”柴三一脸气愤。
“这么不要脸?那人在哪呢?”
“你会不知道?当然是在牢里了,不过确实不要脸……”柴三一愣。
不是,谁在接他的话?
这不是耿大的声音啊,听着也不像柴二的,更不像是周老的,也不耳熟,不像是相熟的。
他在雨里打了一个激灵,一回头就看见刚还站在岸上的李凌峰扛着一个沙袋扔在了倒塌的地方,转身又去扛新的沙袋。
柴三木然的转头看向周老,眼里带着后知后觉的恐惧,周老在一旁装咳都咳出眼泪了,这个瘪犊子才反应过来。
周老默默的看了柴三一眼,又悄悄伸出手指指了指,柴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发现陈比怀站在岸边,正一脸阴恻恻的看着几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几人送进牢里去。
“啪嗒”一声,柴三手里的沙袋掉进水里。
“柴三,你怎么回事?”牛二转身,一边把沙袋抗上肩膀,一边嘲笑道,“抬沙袋把你狗日的抬软乎了不是,哈哈哈哈哈……嗝……”
话音未落,水里又是“啪嗒”一声。
两人:“……”
李凌峰背着沙袋回头,看两人愣在原地,继续虚心求问道,“人是关在总督署吗?”
等看清李凌峰以后,牛二瞬间腿软,在看了看旁边岸上的虎视眈眈的陈比怀,两人瞬间感到怀疑人生。
徐秋在一旁认真的低着脑袋帮忙,实则觉得有趣,兀自偷笑。
李凌峰见两人愣着,疑惑道,“咋了?!沙袋都掉水里了,还愣着干嘛?”
他自然听见了几人的浑话,不过庄稼汉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心里不满骂两句能有啥?李凌峰还不至于这么小心眼。
看着岸边陈比怀比煤炭还黑的脸,反正骂的又不是他。
这下轮到众人傻眼了,这人一看就是当官的,听他们骂了半天,竟然一点也不生气,还下水里来扛沙袋,众人打量起眼前的少年,难道……
难道他根本不是当官的,也是像他们一样被强制招来干活的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