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月儿烧退了你就离开吧。”何举人还是留了一丝情面,没有让李凌峰现在就走,毕竟是自己带了这么多年的学生。
“日后的路是你自己选的,该怎么走还得靠你自己思量,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万事小心,好自为之。”
“学生多谢夫子教诲。”
李凌峰在屋外等了小半个时辰,待何夫人给女儿擦拭完毕后又等了一炷香,何琳月的体温才慢慢降了下来。
高烧是退了,小脸依旧苍白,为伊消得人憔悴,才不过几日不见,何琳月就比李凌峰见她那天瘦了不少。
但如今的结果就算是李凌峰也无法改变,最后看了这个与自己相伴多年的少女一眼,便从何家告辞了。
只希望月儿早日好起来。
离开何家以后,李凌峰骑快马不过两个多时辰就追上了家里人,李家人走的是官道,如今世道不好,官道上都有许多别的地方因自然灾害不得不四处搬迁的流民。
这种乱糟糟的环境下,李凌峰自然不敢让家里人抄小路走,生怕再遇到什么土匪山大王。
不过如今能比他刚进京赶考那会儿好点儿,毕竟他现在有随身携带的任命敕封,出示一应文书,官兵都会恭恭敬敬的请他过去。
一路上李老三和张氏都有些兴奋,两人活了半辈子还没出过远门呢,东看看西瞅瞅,什么玩意儿都觉得新奇。
因为行李比较多,又带着家中女眷,马车行驶的不算快,天擦黑了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前面就是镇子,随便找个客栈安顿一晚,明早再继续赶路吧。”
见爹娘脸上都有了疲态,姐姐李思玉也被马车颠得受不住,李凌峰和林青松商量一下,就打算先在这个镇上歇歇脚,明日再前往省城。
这次出行林青松从家里带了几个丫鬟婆子、小厮还有赶马的车夫,方便能照顾好岳父岳母,还有自己的夫人和孩子,而且路上遇见什么危险也有个保障。
林青松喊了一个小厮去订好房间后,一行人才进入客栈内休息。
客栈的小二过来把马,牵到后院去喂些粮草,几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进里间休息了。
第二日一大早,几人便再次踏上去筑城的路,走了半天,下午左右才到了筑城。
张氏和李老三早就听说了李凌峰在筑城置办了庄子,李老三下了半辈子地,儿子和他说来了这边他也能种点儿想种的东西他才二话不说过来了。
但他一直以为儿子有本事,置办的也是普普通通的小田庄,等下了马车听说这一眼望不尽的十里庄都是李凌峰的产业,差点没吓晕过去。
“峰儿。。。。。。这。。。。。。这都是咱家的啊?”李老三平日里憨厚的表情都有了一丝龟裂。
他昨日还是地地道道老实巴交的农民,今儿才跟儿子进了省城,就变了地主老爷了。
天爷啊,这么大的庄子那得是多少钱啊,李老三只觉得太不真实了。
张氏也傻眼了,平日里利索的嘴皮子这会直打怵。
那会儿李凌峰为了顺利接他和李老三来筑城,给其他三房和李老头打点了不少好处,说是陛下赏赐的银子,当时就把张氏心疼得哟,这会儿见了这么大的庄子,她一下就把那点心痛抛诸脑后了。
“这。。。。。。这也是陛下赏赐的?”张氏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陛下因为自己儿子中了状元赏赐下来的,这么大的庄子,她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张氏吞了吞口水,整个人都激动得不行,真的,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没啥见识,实在是,实在是陛下给的太多了!
李凌峰见爹娘如今震惊,才后知后觉的扶额,他好像从来没和自家老爹老娘说过自己做生意这个事。
“。。。。。。”
看见一旁的林青松诧异的看过来,李凌峰顿时有种叫做尴尬的情绪一瞬间直冲脑门。
“咳,啊,啊,对的,是陛下赏给我的钱,再加上我平时写话本攒的钱都用来买庄子了。”
李凌峰喉咙发干,只能想着先把爹娘糊弄过去再说,不是他不想坦白,而是他也不知道咋解释他干啥买卖能买这么大的庄子。
到时候老娘肯定会觉得他放着好好的仕途不走,来钻研这些旁门左道,经商确实有银子花,但是在夏朝人心里就是身份低微啊。
如今他才高中,明面上都是林家在打理,他也不敢胡乱捏造这庄子是永德帝赏的,要是张氏啥时候出去唠嗑给说出去了,那他不是麻烦大了吗。
还是先不要和爹娘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