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峰走上科举这条路以后,与何琳月相见的次数并不多,如今进京赶考归来,看着面前的少女,才恍然觉得当年那个小包子已经在悄然之间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他突然有了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为父感。
“我科举得中,今日特来拜谢恩师。”李凌峰笑着开口。
“你高中的消息前些日子传回来,爹爹就说你要回来了。”
两人前后脚进了院中,李凌峰放慢脚步等着身旁的少女,开口问到:“师父呢?”
“爹爹在书房,哥哥你过去找他吧,我去和阿娘说你来了,她肯定很高兴。”
李凌峰把手上的礼品递给她,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的锦盒,“这些是我给师父和师娘带的,这个小盒子是给你带的。”
盒子里是他之前陪好友在京都闲逛时碰见的发簪,不是很贵重,但东西却是好东西,他当时就想到了何琳月,于是便买了下来。
何琳月的面上浮现出一丝羞赧,心中却开心不已,规规矩矩的行了谢礼后才开心道:“我让阿娘给你做好吃的去。”
李凌峰失笑,果然还是长不大啊。
待何琳月兴冲冲的离开后,李凌峰这才转身走向何家的书房,轻轻叩了门后,里面传来夫子的声音。
“进来吧。”
见李凌峰推门进来,何举人脸上浮现出笑意,这可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当初被贬到西南这种边陲之地,没想到上天该给他送了这么一个机遇。
“刚刚在屋里听到月儿的声音,就想着应该是你回来了,也只有你,才能让那个丫头这般不娴静。”
李凌峰笑了笑,月儿那小丫头这几年都变了不少,以前还会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现在见了他都要先行礼了,哪里不娴静了,分明是娴静得过头了。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封建礼教真害人啊,他还是喜欢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闹腾的小丫头,灵动多了。
“坐吧。”何举人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先前你高中的消息传回来,我就想着前两日该回来了,如今却晚了两日。”
李凌峰坐下,闻言颔首道:“有劳夫子挂心,本该是前日到的,归来途中却是生出不少事端,因此耽搁了。”
何举人闻言皱了皱眉,他曾经也在京城做过官,也是面见过天颜的人,京城官场里那些个魑魅魍魉的腌臜伎俩他也没少见识,没想如今却是愈发张狂了。
“你少年得志,又是陛下钦点的新科状元,满京城谁不眼红?那些个世家子弟大多都是靠着祖辈荫庇进了官场,如今有真才实学的不过一二,世家把持着大夏的底蕴,却让你这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稚子得了魁首。。。。。。”
何举人此话没有贬低李凌峰的意思,实在是那些人什么秉性他了解得很清楚,并且深受其害,而且因为自己的出生没法选,不得不在那滩烂泥里浮沉,他们有什么手段,他在清楚不过。
确实,在朝为官的人不在少数,但九成以上都与那些名门望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世家藏书少与人知,他们把持着大夏朝的底蕴,却把心思放在官场斗争,拉帮结派上,而寒门士子有心出头,却大多无力改变命运,像李凌峰这样少年中举之人,在大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一个王朝走到了今天,不过是像历史一样上演王权更替,朝政积弊之深,倘若再不进行改变,大厦也会为之倾覆。
李凌峰目光闪了闪,他是个现代人,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更纵观全局的审视朝政,但对于现在的朝廷来说,当局者迷,或许也有人开始警醒,但是他们能做的还远远不够。
“虽然途中惊险,但学生并无大碍。”知道何举人曾在京为官,李凌峰也不藏着掖着,“如今的朝廷党派太过鲜明,我刚入职便有人来招揽,只是没想到学生除去新科状元的头衔,还尚未有何建树,就让他们忍不住出手了。”
李凌峰心里门清儿,他这个新科状元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陛下钦点他除了赏识他,更多的看重他没有根基倚仗,能成为君王手中的利剑,无论是收回皇权,还是整治吏治,皇帝现在迫切需要这么一个人去布局。
这也是李凌峰为臣子对王权的第一次妥协。
但朝中的那些老狐狸不会视而不见,现在他们愿意伸出橄榄枝招揽自己,不过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甘作君王匕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