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峰见此则是带着刈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待两人刚落了座,大堂内里那位眉清目秀的少年却突然起身,朝李凌峰二人走了过来。
“敢问两位仁兄是来参考乡试的吗?”少年拱了拱手,有些好奇。
这两天来城里的外乡人大多是为了乡试而来,眼前的两人看起来也像是读书人。
李凌峰闻言一愣,旋即憨笑着回道,“在下确是为乡试而来,这位是在下的书童,不知仁兄是否也为乡试而来?”
少年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清秀的眉眼上带了两分笑意,“在下确实是要参加乡试。”
芸娘去准备饭菜还有些时间,李凌峰无聊,再加上少年也是乡试应考学子,两人有不少共同语言。
交谈过后,李凌峰才从少年口中得知少年名为何崇焕,字焕之,是筑城本地人氏,只因家中亲人已经相继去世,为参加乡试变卖了祖宅,如今才委身于芸娘开的这个小客栈中等待开考。
何崇焕与李凌峰一见如故,两人聊了许久,刈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给两人的茶碗里添水。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在两人相谈甚欢时,芸娘就端着饭菜从后堂走了出来。
饭菜比较简单,一盘咸菜蒸肉,配上白米饭,再加上两盘蔬菜,虽然比不上大的客栈,但是色香味俱全,事实上能看见肉李凌峰已经很满意了,更何况芸娘做饭的手艺确实不错。
李凌峰原本想邀请何崇焕一起用饭,但是被何崇焕拒绝了,他刚刚才吃完,哪里还吃得下?
李凌峰也不再多劝,吃过饭后,因为赶路太过疲惫,交完房费就带着刈上楼然后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翌日清晨,筑城难得的好天气,金风送爽,桂花飘香,空气中有一种浓浓的秋意,却没有多少寂寥,反而别有一番秋韵。
在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之中时,李凌峰就已经起床洗漱完,然后穿上张氏给自己重缝的新衣,精神抖擞,推开房门准备出门去锻炼了。
李凌峰下楼,在大堂中却有些意外的看到了昨天交谈的学子何崇焕,何崇焕今日穿了一袭长衫,正坐在椅子上温书,似乎同样惊讶李凌峰起的这么早。
“李兄这是去何处?”何崇焕问道。
李凌峰冲他拱手一礼,和他解释自己是要去晨练后,就走出了客栈的门,从巷子里出去,开始了自己日常的锻炼。
等李凌峰跑完步和刈一起吃完早饭后,何崇焕便提议带李凌峰二人游游南明湖,李凌峰昨日来的时候还想着带上刈去南明湖边走走呢,正中他的下怀。
南明湖边风光无限,和昨日并无差别,三人漫步在青石板上,观赏着眼前的美景,李凌峰一边游览风景,一边想着之自己和林老板说的合伙做“蚊香”生意的事。
趁着这两天在州府,他打算去考察一下市场,不过得等明日乡试过后。
三人走走停停,俨然一副秋游的模样,却突然被前面不远处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游览的兴致。
南明湖畔旁,此时正有两位身着一青一蓝长衫的学子在下棋,两人旁边挤满了围观的学子,甚至还有人开起了赌局“赌棋”,买定离手看谁能赢。
“赵兄,在下可是老婆本都下了,你可一定要赢呀。”蓝衫学子旁的人加油助威。
“柳兄,此局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青衫学子旁的人不甘示弱。
两边的学子你来我往,气氛高涨,全都紧紧地盯着对弈的两人在棋盘上的走势,看到不妥的地方甚至急得面红耳赤,却不能出言提醒。
常言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赌棋归赌棋,大家还是挺讲道义的。
被众人围观的两位学子此时也紧张得汗流浃背,引来围观的人太多,其中不乏有来南明湖观光的文人墨客还有普通市民。
除此之外,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此时正站在人群里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棋的二人,神色不明。
李凌峰三人要走这条路,自然也避不开从赌棋的学子旁边过,李凌峰和何崇焕到也有两分观棋的性兴,三人于是停在不远处向众人看去。
蓝衫学子持白,青衫学子持黑,棋盘纵横交错,交叉点上此时已经落了不少子,星罗棋布,李凌峰稍微观察一下,就能看出其布局为“对角星”形式。
围棋以围地多者取胜,两人棋路虽有不同,但棋力却不相上下,只不过两人根本不懂布局,也没有全局观,下得多少有点稀碎。
李凌峰看着青衣少年举棋不定,不由捂了捂脸,围观群众是真有钱啊。
“不知李兄观二人之棋有何感?”看见李凌峰一言难尽的表情,何崇焕不由出声问道,眼中有两分笑意。
哈?
李凌峰无语,这位老兄明明能看破此局,还要问我作甚?不由无奈道,“何兄心中有数,缘何问我?”
何崇焕闻言勾了勾嘴角,洒脱道,“吾只是想知道若李兄是赌棋之人,会赌何人赢也。”
既然两人下棋的水平都一般,他不由多了几分好奇,也想知道若是李凌峰赌棋,会赌谁赢?
何崇焕目光灼灼地看向李凌峰,等待着他的回答,而他们不远处的中年男人在听见两人的交谈后,虽然眼睛盯着前面的棋盘,却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