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园旁有一汪清澈的池塘,他的目光落在池塘边的垂柳上,柳枝垂落在水中,夕阳的余晖穿过婆娑的树影洒在树荫下,也洒在李凌峰的心里。
“蔡兄为何读书?”李凌峰没有回答蔡进的问题,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蔡进一愣,想了想然如实后说:“读书可入仕,只有做官才能出人头地,才能为像我这样的穷苦人……”
说到此处,他一怔,他想似乎知道了李凌峰的答案。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窗外一片寂静,窗内也有此起彼伏的鼾声。李凌峰无心睡眠,脑中想着自自己穿越来大夏后发生的种种事情。
心里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被不断坚定的信念滋养成参天大树。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李凌峰终于在这两句告诫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凌峰早早就起了床,洗漱完毕后出了寝舍的门,等到看门的老伯打开书院的大门,李凌峰小小的身影就埋入了漆黑的夜色。
等李凌峰跑完步回来的时候,寝舍中的人都已经起来洗漱了,进屋拿了一张之前张氏为他摊的大饼,就着凉水吃了早饭。
正准备和蔡进出门去菊斋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了自己的堂哥李仕仁。
李仕仁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春深露重,眉眼上染了一丝水气。
看见堂弟和舍友走出来,李仕仁脸上有一丝郝然,但还是走了过去:“来水弟弟,昨日之事,多谢。”
噢
原来是来感谢自己的,李凌峰了然,看着小堂哥的状态不是很差,想来是已经从昨日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没事儿。”
李仕仁想到昨日的场景忍不住紧了紧拳头,眼中也有了涩意:“昨日若不是你,我肯定要挨了胡金宝那一脚,我比他小,他爹又是……”
“堂哥,没有天生的弱者。如果不够强,那就变强。”
没有多余的话。
李凌峰说完以后就和蔡进先去了菊斋,至于为什么没等李仕仁,完全是因为李仕仁沉浸在自己的话中,李凌峰知道李仕仁也还是个孩子,有些话他也半知半解。
只不过看见小堂哥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决定不打扰,因为不是每一次自己都能刚好在堂哥身边。
今日胡金宝没有来菊斋上学,听说是被周夫子带走以后,胡金宝被周夫子打了戒尺,还让他爹胡老财来把人接回家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回不回来李凌峰不知道。
他也没心思过问。
如果胡金宝因为此事找他的麻烦,那他也不会退缩。
在菊斋念书的日子让李凌峰苦不堪言,又苦中作乐。
因为破蒙时的表现,再加上胡金宝闹事那天李凌峰说的话传到了周夫子耳朵里,周夫子觉得李凌峰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气势,还能提前让同伴将他唤来,可见是可造之材。
和其他三位夫子商量后,几人同意加重李凌峰的课业任务。
李凌峰脑子里有知识,但毕竟是前世所学。如今穿越到历史上没有的大夏,很多东西也需要从头学起。
比如写了半个多月才初见成效的毛笔字,终于不那么辣眼睛了。
除此之外,李凌峰每日鸡未鸣便要起床跑步锻炼身体,晚上还要看从周夫子那里借来的书,每天学到三更半夜废寝忘食的,就连同寝舍的蔡进和陆珙等人都自叹不如。
熬了半个月,终于熬出头了。
农历二月十五是福德书院规定的塾假,出来这些日子,他多少也有点想家,想吃张氏做的蒸鸡蛋羹。
所以今日听完夫子讲学后,他分秒必争的回到了寝舍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好,还带了从周夫子那里借的《大夏春秋》,就算回家也不能浪费时间。
“李兄弟,你这收拾得也太快了吧。”李凌峰动作迅速得令他咋舌。
李凌峰嘿嘿一声憨笑,背上自己打包好的小包袱,就和几人告辞走出了书院。昨日的时候李仕仁特意来找了他,问他归家时要不要结伴而行,李凌峰自然是应允的,毕竟两个人赶路也比一个人赶路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