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到永德帝的视线,张兆奎微微福了福身,半晌才听见帝王的声音从龙椅处传来。
“之前你遇刺一事,朕已经交给都察院一手经办,前两日丁玉魁捉了一名犯人,现在就看押在刑部大牢,由张兆奎负责审理……”
永德帝不疾不徐的声音轻轻敲打在殿中所有人的心上,但这话一听就是说给李凌峰听的。
张兆奎眸底的光芒闪了闪,待帝王话音落尽,才站出来对李凌峰拱了拱手,“李大人是本次凶案的受害者,若要提审犯人,我刑部一定配合。”
当日李凌峰回京,与陈守义一同求见陛下,被干晾了半天,最后还被打发出宫去,这事儿在座的也有知道的官员。
陛下如今要用李凌峰,自然需要给他一点甜头,这被晾到一边的事正好算一个突破口。
李凌峰心中有些憋屈,他为朝廷办事,被刺客刺杀还被晾在一边就算了,如今要用他了,给出的甜头还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狗皇帝不过是拿准了他不愿轻易放过这幕后之人罢了。
见李凌峰第一时间没有开腔,永德帝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他脸上的神色,心中却是忍不住有些傲气的想。
李凌峰这小王八蛋,看着谄媚讨乖,其实内里主意大得很,要是不查出这幕后动手之人,只怕气得饭都要少吃两碗。
也对,如此多智又有手段的人,怎么会忍受自己被蒙在鼓里,任他人随意玩弄呢?
想到这里,永德帝心中难免嗤笑一声,这大夏都是他的江山,他是帝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即便李凌峰知道,这场所谓的刺杀是他的手笔又如何?
李凌峰自然不知道帝王心中所想,只是瞧着频频回首偷偷打量自己的一众大臣,紧抿着薄唇,开口道,“如此这般,就多谢张大人了。”
张兆奎见状松了一口气,笑眯眯道,“无碍无碍。”
说完,还伸出手用袖口擦了擦头顶的热汗。
今日御书房议的不是旁的事,正是北境之困,虽然大夏没有与北境那帮人正面交过手,但是那些草原部落空前团结,不断派出小股骑兵打着屯粮过冬的旗号在边境烧杀抢掠。
沈家父子从入秋后就一直带着士兵抵御这帮蛮夷,可偏偏这群人狡猾得很,只要发现占不到便宜就像泥鳅一样溜进草原深处,时间一长,边境的军士都被弄得疲惫不堪。
沈恣对此也头疼不已,他让离得近的百姓往里撤了二十里,设了哨卡,还分队列加强巡逻,但这些人依旧像幽灵一样在边境作乱,现在又是秋收的时节,由于经常受到这些草原骑兵的骚扰,北境老百姓的粮食不是被糟蹋了就是被抢走了,眼看北境存粮骤减,军士和老百姓过冬的粮食出了大缺口,沈恣无奈之下才写折子递进了京里。
李凌峰这会儿坐在末位,听着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这才把北境的事了解了个大概。
沈恣折子上的内容经永德帝授意,由崔德喜念了出来。
话并不多,有试探朝廷会不会下令出兵攻打这些草原部落的意思,但总体上是为了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