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对面,一个满身富态的青年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女子,最后停留在桌上的瘦削男子身上:“你叫孙猿是吧?尖嘴猴腮,真真一个发育不健全的猿猴猕孙!你这等泥腿子,也敢在这里多嘴逞能?我等可都记住你了,你以为,在长安还待得下去?我王世禄一句话,你在整个关中都没有立足之地!”
说话间,那股子高人一等的姿态,已是表露无遗。其人话音落下,边上几个一看就是世家公子哥的,纷纷出言附和。
那瘦削男子孙猿只是冷笑,并不言语,倒是那女子脸色再变,满脸惊慌,欲言又止。
得了众人声援,加上知晓自己这边几人的身份背景,真要是细细追溯,小半个长安的权力圈子都在其中,王世禄气势大涨,连带着对那女子也是面露恶色,斥责道:“白仙儿,你也不要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你一个犯官之后,众人心情好的时候,夸赞你一句才女大家,却不要真以为能登堂入室了!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心里莫非不懂,竟还敢勾结这下三滥的无赖,在这里与吾等叫嚣?看上你,让你侍寝,那是你的福分,不要自误!莫非忘了你那两个妹子?”
“奴婢今日实是头一次见孙公子……”女子的脸色倏的一片苍白。
倒是孙猿哈哈一笑,指着王世禄道:“好个气魄,嘴上说是要将俺逐出关中!但尔等做下的那么多好事,真当旁人不知?多少人当面得罪了你们,被一番训斥,隔天就横尸街头?还被冠以各种天灾人祸的名头,有意思么?看着畏惧唐律,其实那唐律,对尔等来说,连擦屁股的绳都不如!”
“大胆!敢妄议唐律!”
“不知死活!这就将他拿了送去官府!”
“无知无畏!左右,将此獠捆起来!”
王世禄等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爆发,纷纷出声下令,让等在楼外的护院、侍卫进来。这些人皆是千锤百炼的武士,才能跟在世家子身边,个个身手不凡,这下得令出手,也是毫不留情,拳掌挥动之间,热息阵阵,劲风重重,将屋子里的桌椅都给吹得七零八落!
楼中的莺莺燕燕、文人骚客,何曾见过这般阵仗,个个骇得面无人色!
“要动手!好好好!太好了!”孙猿却一跃而起,迎着一个个侍卫、武士,直接一爪子就抓了下来,嘴里兀自说着:“尔等的老子、爷爷,当年征战沙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何等爽快,却生出了你们这些个色厉内荏的货!你们威胁俺,那俺今日就杀了你们!省得弯弯绕绕的,搞得头疼!俺老孙最是不喜绕圈子!就喜欢动手!”
他这一动,暴虐自生,恐怖威压炸裂开来,凭空就是一阵狂风,吹得屋里人都睁不开眼!
“不好!”
众武士都没反应过来,便接连惨叫,一个个脑瓜炸裂,红白飞溅之间,已是躺倒了一地!
王世禄知道厉害,也有见识,立刻就知道好歹,惊道:“不好!不好!此人是高手!会妖法!啊啊啊!”说到最后,他忽的惨叫起来,却是被白浆鲜血溅了一脸一身,只感到腥臭无比,脑子里一晕,两腿战战,股间已然湿润,然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但这时,狂风散去,孙猿已经到了跟前,然后毫不停留,一爪子朝王世禄头上抓去!
“住手!住手!”王世禄一个激灵,在生死关头心智反而清明了几分,“杀戮解决不了问题!”
“但是能解决你!”孙猿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指尖触及天灵盖,却有一道金光自王世禄怀中飞出,直接打在孙猿身上,将他直接击飞!
“嗯?”孙猿凌空一翻,落在地上,眯着眼睛,打量对方,“又是那群贼秃?”
“我佛保佑!”王世禄死里逃生,浑身大汗淋漓,衣襟已然湿透,但低头看着脖子上挂着的金佛吊坠,却是大喜过望!
旋即,一道金光自楼外飞至,显化出白眉僧人的慈祥身形。
“波乘大师!”
一见来人,王世禄等人都松了一口气,旋即纷纷诉苦,祈求相助。
王世禄更是看向孙猿,恶狠狠的道:“你这妖邪!大庭广众、朗朗乾坤,竟敢当场杀人!施展妖法!实在是罪不容诛!胆大包天!但你没有想到,我有活佛护佑!佛法无边,定能将你这妖邪镇压!”
那僧人对着几人微微点头,旋即看向孙猿,先是一怔,竟隐约在对方身上看出了氤氲之气,只道是天生道体,于是面露喜色,但转眼敛去了,正色道:“施主当真凶顽,竟施展这般狠辣手段,莫非不知一时逞凶,徒增杀孽,留下了仇怨后,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随贫僧离去,在佛前忏悔,吃斋念经,以定凶心,日后也有解脱苦海的一日。”
“大师不可!”王世禄急道:“此人杀戮成性,这一地的死人便是他的罪业,岂能放过?日后……”
“只管来寻仇!反正今天你们得先死!俺觉得很划算!很爽利!呲!”孙猿狞笑一声,腾身而起,周身血气涌动,一爪抓出,直指僧人与王世禄!
“唉,还是要给你吃个苦头才行……”白眉波乘僧见状叹息,伸手一拈,便要定住四周。
可就在此时。
“我的心猿,何时轮到尔等来管教了?”
随着这一句落下,僧人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