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差点被秦氏公子活活气死——那日瞥见萧执月惨状的小宫女如是说。
摄政王被气到和病弱的秦公子当场动起手来,都把秦公子打吐血了——看到秦牧野嘴角带血的御医如是说。
秦牧野:“……咳咳。”
当时他情急之下抱起萧执月,忘了自己体质有多虚弱,狂奔了一段路就眼前一黑吐血跌倒在地,和萧执月被双双抬到了太医院。
当时萧执月吐血昏迷,秦牧野吓了一跳,经太医诊治后才知道,萧执月连日来不眠不休,加之先前他喝下的茶水里的化瘀药药力还没过,摄政王情绪一激动,撑不住就吐血晕死过去。
萧执月心思太重,夜不能寐已经有好些时日,吐出心口郁结的淤血,可算安睡了。
当朝摄政王和丞相一个昏迷,一个吐血,到了旁人眼里,就变成了摄政王把丞相叫出去,放到旮旯犄角狠狠揍了一顿。
丞相也不甘示弱,拖着病体都把摄政王骂晕了过去。
没人知道新丞相又说了什么,但毫无疑问,对方张嘴能活活喷死人,摄政王被气吐血不说,昏迷中都呼喊着要把秦牧野带到了他的府邸中,还要用笼子关起来。
当真是恨毒了秦氏公子。
朝臣们都不想有朝一日步上摄政王的后尘,当即上奏疏要求新皇将罪魁祸首丢到诏狱,等摄政王醒来处置。
萧毓风翻看着奏疏,便看出了一个个咄咄逼人的勋贵们。
这就是他的臣子。
他曾以为成昭帝所言过甚,直至当了皇帝,才知道,原来这些口口声声忠于皇族的,都是一群恶犬。
这群恶犬都是成昭帝不作为放纵出来的,他们食民膏吞民脂,如今,还想吞了龙椅上的皇帝去。
偌大一个朝廷,竟无人能与这群人对抗,唯有一个天生体弱但铁骨铮铮的太傅……唯有被成昭帝下令必须斩杀的秦牧野,才敢戳破这些人的鬼蜮伎俩。
萧毓风放下奏疏,垂目掩住了眼底的寒芒。
太傅怒极质问,这是谁家天下,这天下,只能是他萧毓风的天下,是他与太傅君臣相宜的天下!
“稚远哥,你信朕,朕也会信你,望你,莫要辜负了朕。”
萧毓风提笔写下一行字,而后盖上玉玺,盯着那行字一阵,萧毓风将圣旨递给内侍。
“去吧,把朕的圣旨,送给丞相。”
萧毓风下旨命秦牧野接管户部和农部,将本就不多的权利给了秦牧野,让秦牧野在摄政王未苏醒之前,最大程度获得自保能力。
可是,秦牧野是个会想办法自保的人吗?
他不是。
作为舔狗男配,他最擅长的就是替新皇拉稳仇恨值,用有限的生命无限地作死。
成为丞相获得实权的第一天,秦牧野就上奏疏,提出秦氏一族久不征战,有负皇恩,要将秦氏一族的土地归还国有,并推行新农令,将这部分归还的土地交给因灾祸流利失所,且祖上三代都有农籍,最近三年失去农田的农人,以此稳固国本。
萧毓风准奏,命秦牧野归家,将要捐赠出来的田地产业整理出来,交给信得过的人手接管,再由秦牧野负责挑选官员,筛选负责这些田产的农户。
秦远峰在朝堂之上听得秦牧野所言,恨不得厥过去。
这混账儿子,乌纱帽都没戴稳,就要毁了秦氏根基!
然儿子是丞相,朝上秦远峰作为下属默不作声,只当自己是个摆设,下朝后,才盛着一肚子火要去教训逆子。
还没走远,就有人上赶着来讨人厌了。
当朝阁老李酉伍凑过来,摸着胡子笑吟吟道:“秦侯真是生下了一个好儿子,这般大义灭亲,颇有几分秦威侯当年针对我祖上的无知无畏,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只是莫忘咯,小牛犊子只会成饿虎口中食。”
秦远峰低头,整理一下虎皮腰带:“李阁老也莫忘喽,我们秦家先祖本是那屠虎猎户,我儿有先祖风采,专治为祸人间的恶虎,自是会得先祖庇护,也能如祖上一般,在青史上留名。”
李阁老面色一变,冷哼一声:“当真是破落户出身,青史留名?等你那儿子被摄政王下了诏狱,再看看留的是什么名吧!”
孙副相孙谆也凑上来,细长双目一眯,阴阳怪气道:“秦候还说儿子愚钝,这才刚过弱冠就能拜相,这种愚钝法,别人求神拜佛可都讨不来,怎的秦侯还一脸不快?难不成是老子拜儿子,舍不下老脸了不成?也是,早就听闻秦小相爷是个张狂荒唐的,这父不父子不子的,难怪秦侯烦心。”
秦远峰瞥一眼颤颤巍巍的孙副相,也一脸辛酸道:“是啊,我儿才过弱冠就德蒙圣恩成了丞相,孙副相这样腿脚不便的糟老头子也得叩拜我父子,倒令我们父子觉得于心不安了。”
一生都想位极人臣,年近花甲却被一个青年压在头上的的孙谆顿时脸黑如锅底,捂着心口走远了。
这时又一人快步赶来,对着秦远峰一拱手,一副贴心状。
“看秦侯面色不好,可是因你那柔弱的儿子?小秦相能气晕摄政王还没被下诏狱,又能拱手献上家财,的确非常人能及,我要是有这么个败家儿子,都等不到他长这么大就打死了事,可惜呦,小秦相那身子骨儿……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