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也许是到了自己的地盘,幽灵放开了很多,他的声音都带着笑意。
“连升?连爷爷?”王叶小心翼翼地问。
连升笑:“是我。”
“你为什么吓我?”王小叶似乎仗着身边有人在,胆子变大,气呼呼地问。
“吓你?没有啊,我一看你就很有好感,从你做的事情也能看出,你是个好孩子,我想跟你聊聊。”
王叶:……上辈子加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是好孩子,尴尬。
“水潭里那个圆锥形的石屋是不是也和你有关?”王叶问。
连升笑,承认:“是啊,可惜你是个谨慎的孩子,我明明都邀请你了,你却跑掉了。”
“你管那叫邀请?”王叶无语:“你换一般孩子看看,早给你吓死了。别说孩子,大人也能给你吓懵。”
“所以至今为止只有大壮住进我家的地窖,还能来到这里。”连升幽幽道。
王叶眯了眯眼睛,从这位的口气听来,可真不像是什么一心保护弱者的好幽灵,就算他有这个心,也不是谁都保护。
感恩村除了大壮,弱小的孩子更多,还有很多孩子倒霉的失踪或死亡,也没见这幽灵跑出来救人。
“你……其实是后悔了吧?”王叶冷不丁道。
连升竟然也没生气,还回答王叶:“也不算后悔,只是愤怒。”
王叶:“愤怒那些看守和囚犯没有帮助你,反而助监狱长为虐?愤怒那些人就那么看着你和你的爱人孩子惨死,却什么也没做?愤怒那些人软弱悲哀,连自救都不愿意?愤怒人类天生的自私残忍寒凉本性?”
走在最前面的烈苍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
雷木有所察觉,他的眼睛发出光,正在用眼术扫视四周,重点看王叶身边。
王叶加重握住雷木的手。
雷木回握。
连升竟然赞叹道:“你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你对幽灵的害怕都是伪装出来的吧?”
连升真的很喜欢王叶,哪怕小孩言语并不尊重,他也没有因此对王叶产生恶感。
王叶没兴趣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又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岛上有寄生虫族?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岛民?”
“你以为我没说吗?”连升冷笑:“可除了一个人,谁也没有相信我。而相信我的人,却……被我害了。”
王叶脑中迅速闪过一道讯息:“那人是上代监狱长?”
“你怎么知道?”连升反问。
王叶:“我偷听到变异体尤金和现在的监狱长对话,他提到前代监狱长是第一个被寄生虫族寄生的人。那时候寄生虫族还没准备寄生人类,但你告诉了前监狱长寄生虫族的事,加上村子有人失踪,那位前监狱长又是个极为负责的人,就进入溶洞群寻找,并一心想要找到寄生虫族的王虫和虫巢,然后才被寄生虫族寄生,我说的对吗?”
连升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回道:“对。”
“除了这位前监狱长,你就没有再把寄生虫族的事告诉其他人?”
“辛加烈被寄生了,他在还能坚持自我意识的时候跟我说,让我不要把寄生虫族的事再告诉别人,因为我告诉谁,谁就会被寄生,或者被杀死。寄生虫族不会允许有人把消息泄露出去,如果我不说,他还能把岛上的非囚犯想办法分批送出去。”
“不对。你是这么容易受威胁的人?”如果连升是这样的人,当年也不会暗中串联其他人反抗那时的监狱长。
连升突然发出怪异的笑声:“小孩,你还真了解我。是啊,我只是想通了,我观察了寄生虫族的社会构造,观察它们的生活,我发现寄生虫族上下秩序井然,虽然也有残酷的生存竞争和弱肉强食,但它们不会阴奉阳违、不会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不会背叛、不会刻意欺凌弱小,它们还上下一心,极为团结,这个种族还富有智慧。它们完全不比人类差,如果它们能拥有人类的身体,它们会成为更出色的种族。自私凉薄的人类根本无法和它们比!”
王叶:“如果你真这么想,你就不会教导烈苍……大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