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清清淡淡,像只是开个玩笑,语气又带着点认真。
傅竞山看她一眼,当即没了声响。
随后,温紫竹不再多说,而是端着葡萄酒,微笑着看向傅沉延,“沉延,先祝你生日快乐。也是结婚的人了,你和小柠婚礼还没办吧,想什么时候都好,你们自己定。”
傅沉延拿杯子和她隔空碰了一下,淡道:“谢谢妈。”
在她之后,傅昀泽也撇着嘴祝弟弟生日快乐。又轮到傅竞山,他迟迟不开口,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你年纪不小了,好自为之。”
傅竞山坐在主位,带着上位者的气息环视一圈,掠过裴柠时稍作停顿,从鼻子里颇为轻蔑的哼出了一声。
这一声不轻,在场几人顿时面色都有些微妙。
傅沉延放下酒杯,态度不卑不亢:“我在盛华的每一个决定都经过思考,跟您说的每一句话也是。”
后半句意有所指,瞬间令傅竞山想起几个月以前,属于父子二人的那次对抗。
傅沉延走之前扔下的那句话太过诛心,他脸色登时难看了起来。
没有人打圆场,安静了片刻,温紫竹才重新开口,然而出乎意料,她并非对着傅竞山,而是向着裴柠。
“不好意思啊小柠,沉延事先没跟我们说,不知道有没有你爱吃的。你先尝尝看合不合口,要是吃不惯,我让他们再给你添几道菜。”
裴柠有点受宠若惊,连忙道谢。
“没关系,我不挑食的。”
“也没得挑了。”傅昀泽捏着叉子给他指,“这几道食材是空运来的,限克数,我都很少能吃到。”
说话间,傅沉延已经将牛排切成小块,换给了裴柠。
他动作和表情都十分自然,好像这就是正常吃饭的一步。
盘子底部和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另外三人的眼神不约而同集中过来,好像看到了什么奇观。
傅昀泽笑了下,凑近了小声对裴柠说:“你看到爸了么?傅沉延吃饭就是年轻版的他,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哪像现在,啧。”
傅竞山也在切盘子里的牛排,已经切好了一大半,码得整整齐齐,他不经意似的,朝温紫竹的方向看去。
然而温紫竹眼都不抬,从边缘切了一小块便放入口中。
见状,傅竞山握刀的手顿了下,就这么不上不下看了一会,才掩饰似的,低下头吃自己的。
裴柠将两人的互动收入眼底,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出些不对来,现在越发明显了。
不过这里显然不是提问的好时机,他只好默默压回心底。
傅家的礼仪都很好,开始用餐以后就没有人再开口说话,连刀叉碰撞的声音都很小。
裴柠吃相也很好,这些年被工作搞得时间一再压缩,但也只是进食速度加快,举止依然斯文,不会夸张地狼吞虎咽。
自从温紫竹发话以后,傅竞山便收敛了起来,变成干脆不往裴傅二人的方向看,权当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傅沉延都不在乎他的喜欢与否,裴柠就更无所谓了。
饭后,傅竞山说有公司的事,将傅沉延叫去了楼上。裴柠则独自沿着门外的碎石小径,去花园里散步消食。
他记得陈姨说过,傅沉延的母亲喜欢侍弄花花草草,这边曾经是有一座花房的,不过裴柠转了半天也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