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人叫住了她,还勾起唇,只是笑容有些无力:“你这孩子,咋咋呼呼的干什么。”
沈晏看外婆想要起身的动作,又连忙冲过去扶起她。
“我担心外婆啊。”沈晏撒娇着,手上的动作却仍然干净利落,轻巧地扶起外婆,又扯过来软枕靠在她的身后。
沈晏瞄见外婆有些干裂的嘴唇:“外婆想要喝水吗?”
穆夫人笑眯眯地摸了摸沈晏的脸蛋儿,赞道:“乖宝真解人意。”
沈晏转身就去找茶水,却发现桌上之前孔姨倒的茶水已经冷了。
“冷了吗?不碍事。”穆夫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怎么行!”沈晏头也不回,端着茶水就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出门儿就撞见坐在院子中的娘亲与孔姨。
穆海柔腾地站起身,带着高兴问道:“宝宝!外婆醒了吗?”
“醒了!”沈晏清脆如玉的声音从很远传来。
这会儿,她已是脚下生风,眨眼就到了后院儿的厨房中忙活起来了。
穆海柔看着女儿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开来,却也准备进去看看醒过来的娘。
“晏晏还会轻功呢。”孔贞宁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穆海柔也没在意,随口答道:“她爹出身军伍,她自然也耳渲目染,学了些武功。”
对于沈晏有武功一事,穆海柔知晓,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之前沈晏因此走火入魔的时候,抱怨了几句,还巴不得沈晏没练什么武功。
穆海柔不知道女儿的水平,但看沈崇之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苦累模样,再看看沈晏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轻易推敲便觉得女儿的武功应该只是三脚猫水平。
而她虽然不反对出身将门的女儿练武,但也不希望她学爹爹哥哥那样,练什么绝世武功。
那多累!乖乖女儿就这般享享福多好!
穆海柔理所当然得觉得自家女儿,天生就应该享受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可孔贞宁将沈晏的身法速度看在眼里,却并不如不懂武功的穆海柔想得那么简单。
细微知著。
轻功是最能够表现出一个人的底子和内力深厚的。
沈晏刚刚不过是一个提气,便纵身到了那一头,孔贞宁敏锐的眼睛更是发觉中途沈晏的脚都没有挨着地面,仅仅是起身时的一个借力,便跨越了整个院子。
这轻功的水平,都快要赶上传说中的一苇渡江了。
从这轻功水平便可看出,沈晏的内功恐怕十分深厚。
这完全不像是她这个年龄的娇娇小姐应该有的。
孔贞宁从这会儿也观察发现了,海柔可是十分宠溺自家的宝贝女儿,恨不得走哪儿都给捧在手上,又怎么会舍得让宝贝女儿去吃习武的苦头呢。
而她家那位大将军,当年她虽然仅仅打了一个照面,却知道那定然是一个疼妻爱女的,自家妻子都不允许的,他自然不会做,更不会让自家娇女去吃苦。
那沈晏一身深厚武功,又是从何而来呢?
孔贞宁不知道,只有暗暗思索。
她跟在穆海柔身后,进了屋子。
沈晏如一阵风突至,手中拿着刚刚沏好的热茶。
她动作迅速利落地为外婆倒了一大杯茶水——水温她控制得很好,温热的不会烫口,刚好这会儿喝。
穆夫人就着外孙女儿的手喝了一口茶水,顿觉得这杯茶水如仙酿一般妙不可言,甘甜可口,也不管上面起伏不定的茶末子,是她平时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
一口气喝了两大杯水,穆夫人才觉着舒服多了。
孔贞宁已经又为她诊了脉,在穆海柔沈晏一大一小的期待眼神中,她笑着说道:“余毒清理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一味药就奇效了,看来明天是不用喝了。”
穆海柔和沈晏不约而同的再将目光放在了穆夫人的身上,真切地见到她面色红润,神色如常,才彻底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