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先秋被他吓了一跳,连忙用双手覆住他的手:“师尊你怎么了?”
“此子留不得。”
池先秋更惊,紧紧地按住他的手,生怕他现在就出去杀人。
“啊?师尊,他人挺好的,你要是不喜欢他,我过几天就把他送走。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池风闲眼中杀意稍缓:“先秋,你告诉为师,你喜欢他什么?”
池先秋微怔:“啊?”
“他与为师模样相似,但为师自认比他好得多。你若是喜欢他的脸,也不必这样委屈自己。为师并不介意。”
“师尊,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池风闲打断了:“我观他的脾性品格,皆不及为师,他对你算是高攀了。道侣的事情为师不同意,你年少贪玩,瞒着为师和他在一块儿几年的事情,为师不再计较。明日你便与他断了关系,有什么东西该拿的拿回来,省得日后分说不清,你若是不好意思开口,为师替你开口。”
他不曾停顿:“你若是不愿意,为师即刻便去找他。为师出门时,还带了几件法宝,让他拿了法宝,马上走人,不许纠缠。倘若你生气,要吵要闹为师,为师都不在乎,往后你就明白了。”
池先秋找到个机会,连忙道:“师尊,我其实……”
“你只说,这件事情要你自己去办,还是要为师帮你处置就好。”
他这样步步紧逼,池先秋一句话也说不了,急得拍了一下桌案:“池风闲!”
最后一个“闲”字被他吞得差不多了,他弱弱道:“……师尊你听我说。”
池风闲了然道:“不必说了,为师知道了。”
他扣住池先秋的双手手腕,把他制得死死的。
池先秋疼得要流泪:“我又没说什么,我和曲浑就是认识几年的朋友,没和师尊提过而已,师尊生什么气?不过是交个朋友,师尊说的什么话?”
恍若一捧雪水当头浇下,让池风闲冷静下来。
他太过失态了。
从白日里见到池先秋房里的曲浑之后,他让段意来喊池先秋回去,最后忍不住自己过来,和池先秋说那些话。
他失态了,一整日都是这样。他看起来还是冷冷淡淡的,其实内里心境早已被池先秋不经意间闹得天翻地覆。
他生怕池先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找了个道侣,他生怕自己千防万防,防住了池先秋那几个徒弟,却防不住外边的人。
那个曲浑便是外边的人的某一个,池风闲对这样的情况不安,想要立即把池先秋带回到属于自己辖地的玉京山,才好把他看好。
真是疯了,他为池先秋疯了,竟就这样被他牵着走。
趁着池风闲出神,池先秋想要把自己的手从池风闲的手里收回来,没能成功,还把自己的手腕勒出一道红痕:“师尊你再不松手,我就……”他举起手:“我就咬你了!”
池先秋大张着嘴要咬他的手,如此几次,见没有用处,只好讪讪地放下手,往回扯了扯,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拉出来。
池风闲却在这时松了手,池先秋没刹住劲,手收回来时,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师尊,你干嘛?”池先秋揉着眼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听见他喊,池风闲这才回神,重又握住他的手腕,拉开他的手:“为师看看。”
池先秋打的是右眼,不厉害,就是疼得蓄了一泡眼泪,映着水光。
池风闲又看见他眼尾处的小红痣,比他淡红的眼尾要浓重得多。
他尚且沉浸在发现自己的心绪竟被池先秋左右的恍惚中,此时忽然看见这颗小红痣,更加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