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抬了抬头,然后做了个仿佛猿类动物伸懒腰的姿势,朝着他们的方向扭了扭身体。
安妮彻底僵住了,上半身条件反射地往后一抵,带着防毒面具的脑袋连着季鸫摁在她后脑的手都一起磕在了柜门上,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咚”。
平心而论,那声音确实很小,只要稍远那么一两三米,还不一定真会出什么岔子。
但怪物和他们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那蹲坐的怪物忽然立起了上半身,仿佛是在试图分辨声音的来源一般,歪了歪脑袋,然后举起手,朝着安妮的门面抓了过来。
关键时刻,季鸫的反应比怪物更快!
他手指用力一挑,拽开了安妮颌下的扣子,再一掀一扯,把防毒面具从她的头上脱了下拉,然后抓着人来了个侧滑步,闪到了一边。
——唔!
安妮脸上的负担骤然一轻,惊慌之间,本能就想要喘气,却被季鸫一手捂嘴,一手掩鼻,拖到了一旁。
与此同时,怪物的那一爪子也抓到了还被门把卡住吊在半空的防毒面具上。
面具左右晃悠起来,钟摆一样在柜子上连续撞了几个来回。
无机质的物体并不能引起怪物的兴趣,它左右扒拉了两下,仿若十分困惑地歪了歪头,又伸出爪子朝着四周不停地摸索,好像不找出声音来源就不肯死心一般。
季鸫的冷汗已经濡湿了他的整个后背,而被他摁在怀里的安妮显然憋气憋到了极限,十指抓在他的手背上,已经挠出了好几个渗着血的指甲印。
——怎么办!?
——怎么办!?
情急之下,季鸫只能用眼神恳求安妮再坚持一下。
安妮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
她似乎知道自己要死了,但依然死死地咬紧牙关,试图屏住呼吸。
——好吧,不管了!
季鸫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而理智却告诉他,这不是放弃的时候!
在这间不知藏了多少秘密的研究所里,安妮是唯一一个熟悉它、了解它的人。
如果没有她的话,那么他们这些外来者是不是能顺利到达核心,还是个未知之数。
——所以,安妮这个人,不能轻易死地死在这里!
除了这些理性的思考之外,季鸫同样清楚,自己很难就这么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毕竟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
哪怕搏一个可能性,也比眼睁睁什么都不做强一点儿!
于是,他松开了捂住安妮口鼻的双手,然后摘下了自己的防毒面具,扣到了栗发女子的头上。
紧接着,他抬起手,手掌触摸到身旁消毒柜的金属柜门。
一股电流顺着他的手掌流出,瞬间流窜过金属介质——只听“咔擦”一声,柜里装的消毒灯管整根炸裂了。
虽然隔着一层柜门,但玻璃破碎的声音对就在附近的怪物来说,依然是非常清晰的。
它顿时跳了起来,一头撞在了柜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