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言正好耳朵疼,从善如流地点头:“好,慢走。”
隋闻一走,霍述就推门进来。
“我不想见到这个人。”
他坐在林知言床边,无甚表情地说。
林知言低头缓过那一阵眩晕,问:【所以呢?】
【所以,他碰过你吗?】
霍述换了手语,优雅闲散的姿态,却打出了发号施令的意味,【你是不是喜欢这种类型?端方君子,老好人?】
很显然,隋闻是他的眼中刺。
这几天的相安无事,倒让林知言忘了他骨子里是怎样蛮不讲理的狠戾偏执。
【我头晕,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些。】
林知言试图终止这个话题。
“我觉得,我现在的脾气已经好很多了。”
霍述拉住她的手,深眸如潭,“你怎样都可以,他不行。弄走他很容易,但我不想做出让你觉得讨厌的事。”
“……”
林知言不住吞咽,抿唇打手语,【霍述,我真的很不舒服。】
霍述立即松手,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我……”
林知言甫一张嘴,方才强压的眩晕感就铺天盖地涌上,胃里的东西直往喉咙里顶。
她干呕一声,弯腰抱着垃圾桶吐了起来。
早饭吃得本来就不多,这会儿都吐了个干净。
林知言想,她此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因为泰山崩于前也不色变的霍述绷紧了唇线,一边抽纸为她擦拭嘴角,一边疯狂按着床头的呼叫铃,声音大到颈侧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护士!叫医生!”
医生护士占满了半个病房,连拾一也赶来了,正在为林知言做测量。
作为受试者,任何一个反应都会被记录下来,作为最终的参考数据。
做测试时不能吃止痛药,必须清醒地感知每一丝疼痛。林知言配合拾一的要求做了几项简单的反应测试,将感受一一表述出来。
霍述在一旁叉腰踱步,不到十分钟,他开口吩咐拾一:“她现在头疼,测试终止。医生留下,你滚出去。”
拾一无辜躺枪,直身冷静道:“您也是c3芯片的研究者,应该知道这是术后愈合的正常现象,我们只是依照受试者的流程确认细节参数。”
“我当然知道。”
霍述的脸色冷得可怕,又重复了一遍,“但是她现在很痛!”
满屋子人噤若寒蝉。
拾一耸耸肩,领着人走了。
林知言很少见霍述发脾气,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光芒万丈,理智冷静,擅长用完美的笑容掩饰一切。
他会亲手解剖林知言的爱情,然后站在她破碎的心脏前,冷漠地说上一句:“我只是,在研究我的课题。”
而这样一个自诩情感为累赘、视实验数据高于一切的人,此刻却会因她的疼痛而慌乱、生气……
甚至是,终止测试。
林知言恍惚觉得,二十六岁的霍述,至少像个有温度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