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泽是他为自己取得名字,他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或者说在他还在某个人的身体中时,血脉上的父母是否提前为他准备了一个属于他的名字。
但是他本人并不在意这些,很早以前他就去找了执法官,要求为自己更改名字,对于他来说,名字不过只是一个代号,他一向不拘泥于这些外在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值得他上心的并没有多少,即使他拥有极高的机械智能天赋,但是他自然很少将心思用在学习上。
远泽无神的望着暮色临近的天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兴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才发觉自己在火星上已经生活了十多余年。
他刚从市中心回来,在那里他找到了开店的老朋友,拜托他通过特殊途径从家政机器人公司那里提前购入一批新型的机器人部件和开源,作为报酬,他将自己无聊时研发的测试机器人智力上限的小程序送给了店老板。
听说后天家政机器人公司将会在市中心展示他们最新一代的家政机器人,可惜他对于那些并没有太多兴趣。
刚推开家门,就看到芸芸恭敬的站在门后,蹲下摆好拖鞋:“刚拖过地面,还比较光滑,这双拖鞋可以防滑。”
“谢谢你,芸芸。”远泽脱下大衣外套递给芸芸,直到这一刻他才将脸从帽子下露出来,常年待在家让他的脸色有些发白。
一旁的芸芸见状说道:“适当出去运动有益身体的健康。”
“你知道的,我不爱运动,比如无聊的打球,我更宁愿呆在书房里学习智能技术,以后不要再提了。”
“好的。”芸芸掏了掏大衣上的口袋,从中摸出了几张纸条,它发现这些竟然是家政机器人部分购买清单。
“将我的大衣拿去洗一下吧,记住是干洗。”
“我会这么做的。”芸芸将这些纸条放在自己小腹前面的口袋里,将大衣折叠好放在需要清洗的衣物一旁。
“芸芸,我去冲个热水澡,等下如果有人敲门送东西就让他把东西放在屋里,告诉他钱稍后会转到账上。”
“……我会的。”芸芸抱起需要清洗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随后拿出几套放了很久的衣服平铺在桌面上用熨斗烫平皱褶。
不一会儿门铃就响了起来,“请问是远泽家吗,你买的新一代家政机器人到了,”电子机械声从门外传来,芸芸的手一颤抖将衣服上烫出了一个小洞。
门被打开,肖乾回到了家里,高大的男子同样跟在身后,它感受到室内的暖气说:“在屋里我感觉到比外面更加舒服,我喜欢呆在屋里。”
肖乾脱下皮套,现在应当称呼作晓倩,她冷淡的看了眼男子:“你的冷暖感知系统已经足够完善了,那么你对于人心的冷暖有概念吗?”
“据我所知,人心的冷暖与群体对人的影响有密切关系,在霍顿城居住的人们心中大多都互不相连,每个人的心都是冷的。”
“那你如何解释我和小文通过书信彼此获得心灵上的慰藉呢?”一提到小文,晓倩的脸上不自觉露出浅浅的微笑。
“见字如面,文字是人与人心灵之间可以直接沟通的方式,这在人类史上并不常见。”
“你还记得,我,以及我的父母也就是你的创造者,将你创造出来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吗?”晓倩认真的看着男子,期待它的回复。
男子沉默片刻,回答道:“是照顾好你。”
“不对!”晓倩失望的反对男子,“将你诞生出能够自我思考的意识才是我们最初的想法,你现在的系统已经足够完美了,没什么还是没有能够想一个正常人学会自我思考,自我进化呢?”
晓倩命令男子回到了它的去处,那个承载着它的系统核心的机器所在的房间:“你就在这里继续自我改善吧,这台机器是我父母的藏在家中的手稿,我用尽数年才将它做了出来,希望能够帮助到你。”
晓倩将数据线重新插进男子的后脑,男子再度陷入沉睡中,她活动了一下筋骨,瘫软在电竞椅上,无聊的摆弄着电脑,就在这个时候电脑一角突然蹦出来一个弹窗。
那是会长给她发的消息,她一激灵点开读出了上面的内容:“这几日你们居住的区域出现了一些城外之人,他们或许跟霍顿城军方有些关系,要格外注意他们。”
下面还附带着有一张照片,上面是侧着拍摄到的三个人,一个打扮奇特的约莫刚满二十多岁的女生,手上捏着几张扑克牌,正在和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男子聊天,男子的左耳打着耳环,脖子上还挂着用红绳子串成的保护神吊坠。
最吸引晓倩注意的是他们的一旁还有一个小孩儿漂浮在空中,这个小孩儿看起来恐怕还不满十岁。
紧接着会长又发来几句话:“一定要格外注意那个会漂浮的小孩儿,他的实力应该是三个人当中最恐怖的,此外,有消息说蓝鸟帝国的“自焚者”也来到了霍顿城。”
看到“自焚者”三个字,晓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连忙问会长:“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对我们的计划有影响吗。”
过了好一会儿,会长那边才传来消息:“不确定,但是一旦被他们找上门一定要跑。”
晓倩确认会长不会再发来消息,便将刚才的聊天记录删除掉,并且将那份照片打印出了一份,关上了电脑,屋内最后的一点光亮也消失不见。
晓倩在黑暗中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她格外享受这段安稳的时光。
远在另一边的桥洞底下,小天合上小黑盒跟詹施雯两人说了会长传递给他的消息。
“他们长什么样子啊?”詹施雯说,“连张照片都没有,让我们自己猜吗?”
小天说道:“会长说他把照片发给了肖乾,让我们去找肖乾要。”
“什么,那个死胖子?我才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