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没有叫孽障,或许从心底,他也不再认为林云是孽障。
林云没有说话,只是一边勉力保持平衡,一边奋力抬头。好似一个**控的木偶,正蹒跚学步,只是这个过程放慢了十倍、百倍……
现场诡异的静,静的可听见血滴溅落的声响。
“叮!叮!叮!”
每一滴都落在人们的心田,撼动着他们的心灵。
终于,林云在此扬起了头,出乎意料,几乎是所有人都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乎担心了许久的心,又跌回了肚子。
担心?是担心那个人会中途倒下?还是担心他的脖子会不堪负重,从中折断……
没有人说得清为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很轻松。
别人可以倒下,他不可以,因为他是林云,他有冤未伸、他有恨未解。
林云突地伸手,指向头顶、指向水火棍、指向那令天下人敬畏有加的‘戒律’。
指尖不住颤动,重若千钧,生硬而冰冷的质问:“你……本为惩恶扬善,因何……不分道义……加罪于我?”
“你……本为佛门标尺,因何……不辨黑白……惩戒于我?”
“你……受的是何戒、行的是何律?你妄为‘戒律’。”
林云之语,字字诛心。
‘戒律’身为佛门无上法典象征,天下妖魔道凡无不敬畏惊惧,水火棍何曾被人这般质问?
但人有人道、妖有妖道、魔有魔道、器有器道,各行其道、是为大道。
水火棍也不例外,它只是‘戒律’的一种显化,没有力量来源,终是一堆死物。
最终只能在不敢的咆哮中化作虚无。
“戒律堂、戒律?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林云仰天狂笑,笑地骨肉分离、笑的血洒大堂。
声音忽地戛然而止,林云倒地。
天龙寺众弟子没有一个挪步,楞楞的顶着‘戒律’二字发呆。
法智面色阴沉,挥手道:“拖出去。”
普相应声上前,冲着慧能一示意,师兄弟二人一前一后,拖着林云往外而去。
……
“大师兄,我都按照你的吩咐说了,我的妹妹……该放了吧?”慧能一脸祈求的看着普相。
普相扫过四面,确定无人后,面上露出一抹阴狠。
拍拍慧能的肩膀道:“师弟啊,还有件事要你去办。”
“什么?不是说好我帮你们污蔑林师兄,你们就会……”
“别急,别急,这件事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普相手指地面依稀可辨容貌的林云:“我要你将他抛下金光峰。”
“金光峰?”慧能面色煞白,惊异的望着普相:“那是禁地十死无生,可……林师兄不是死了吗?为什么……”
“这不用你管,照我说的做。”普相说着,眸光骤亮。
探手一抓,自林云血肉模糊的手腕上褪下一物。
那是一个染血的青铜手镯,样式古朴。
在鲜血浸染下,闪着金色光芒。
“那是林师兄的储物手镯,你……”慧能惊愕的看着他。
普相随手揣入怀中,志得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