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帝脸上疑云密布。
“我们自己家的事情,陛下也知道,二十年前征漠北,我等于失去了三个哥哥,这个事情一直是家父心头的死结,我希望自己帮他结开。”
林怀景言毕,元庆帝颔首:
“确实,当年战役惨烈,朕亦有所耳闻,但似乎并无特别之处。你欲调查,是否因其中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元庆帝亦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
“仅仅是臣的一些猜疑罢了,尚无确凿证据,而今我亦如盲人摸象,希冀能在摸索中寻得一线线索。陛下,若无其他要事,侄儿便先行告退,此番突降大雪,家中多为南来之人,我还需回去照应一番。”
这实乃元庆帝首次遇人敢于直言不愿久留其侧,尽管林怀景托辞委婉,但在帝王眼中,这份直率已与其他朝臣大相径庭。
“哈哈,朕真是喜爱与你交谈,若打算留在上京城,平日里你可要常来陪陪朕,咱叔侄二人,不言国事,只话家常。”
“侄儿遵旨。”
林怀景恭敬行礼,未待元庆帝再语,即转身离去,此举令元庆帝一时愕然,旋即畅怀大笑。
“哎,四哥,你还真是养了个好儿子,不像我,四个儿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林怀景作别元庆帝,行至宫门外时,偶遇在此静候的高潜林。见高潜林欲上前迎接,林怀景连忙说道:
“高公公无需费心,这条路我认得。”
“世子聪颖,确有识路之能,但有些路,却非眼见即可明。”
高潜林言下之意,林怀景一听便懂。
“那么,在高公公看来,本世子哪里的路还不认得呢?”
“哼,陛下令世子离京,世子何故不从?”
“!!!”
此地离奉天殿足有数十丈远,高潜林竟能在这样的距离之下听闻对话,其内功之深,确实让人叹服。
“我从不从的,跟高公公无关吧?还是我留在这里,碍着高公公事儿了?”
林怀景反问道。
“不敢,世子去留自便,与老奴无关。”
高潜林的变卦,让林怀景意识到其中必有自己未知的玄机,且自己的存在或将干扰高潜林的后续布局,这无疑坚定了他留下探索的决心。
“是与三皇子有关,还是……与灵瑶有关?”
林怀景试图探问,而高潜林老练如狐,面不改色,只轻轻看着林怀景:
“世子是否过于天真了些?”
林怀景一撇嘴,不再与高潜林纠缠,自顾自上马,绝尘而去。
刚出宫门,遥见一袭白影独立雪中。令林怀景诧异的是,萧宁玉身周环绕着霜寒之气,而飞雪却似乎避他如蛇蝎,每片靠近的雪花,接近他之际便自行消融。林怀景勒马驻足,朝萧宁玉喊道:
“兄台尚未离去?”
“离去?莫非你忘了邀我共赏雪景?”
萧宁玉转头看向林怀景,这眼中居然泛着些许林怀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对于萧宁玉这个人,是林怀景如今除了灵瑶之外第二个看不透的。
他实在不知道这位仁兄一直盯着自己所为何事。
说要杀他吧?虽然对自己倒是动过手,可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取他性命的。
可是这个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他的周围,让林怀景不得不重新审视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