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正式开始,还是由徐智摩这位组织者来担任主持人。
自新月社成立以来,虽然才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是会员们的创作热情却如潮水般高涨,涌现出了很多的新人佳作。而《诗镌周刊》的扩版也为他们提供了更多展示才华的舞台。
在陈西滢的领导下,理论组也开始了对于新诗理论的建设工作。这一期的《诗镌周刊》上,就发表了闻易多所写的论文《律诗底研究》,文章系统地探讨了新诗的格律化问题。
闻易多虽然仅比李斯年年长一岁,但是他在现代诗坛却已经闯出了很大的名气。他从十五岁开始便踏上了文学创作之路,在两年前就已经出版了诗集《古瓦集》和《真我集》。
可以说,在徐智摩和李斯年崭露头角之前,闻易多已是华国诗坛的一位重要人物。现在他虽然不在国内,但是还是经常在国内发表诗作。
闻易多的这篇研究新诗格律化问题论文的发表,在新诗创作领域引发了巨大的争议,赞同者有之,反对者也不少,因此这篇文章也成为了今天诗会上大家热议的焦点话题。
在品评了上一期《诗镌周刊》上刊登的几首颇受好评的诗歌后,众人便将讨论的重心转移到了这篇文章上。
陈西滢首先发言道:“自从我们的新诗沙龙活动开展以来,我就常与友三书信往来,共同探讨新诗创作理论。之前他还曾托我帮他发表诗作,他也十分关注国内诗坛的动态。这篇《律诗底研究》就是友三最新的研究成果。他运用了新的方法,系统地研究了我们华国诗歌的民族传统。我认为,这对我们的新诗创作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人站出来提出异议:“友三是我在清华文学社的学长,我尝试创作诗歌就是受到了他的启发。但是,我对于他关于诗歌格律化的观点却无法认同。我认为,新诗就应该如同自由的风,无拘无束,随心所欲。格律之类的,都是旧诗的枷锁。新诗应该摒弃这些束缚,才能真正展翅飞翔。”
饶孟侃的这番话一出,立刻赢得了许多人的赞同,连李斯年特意邀请来的芥川先生也流露出赞赏的神色。
在倭国,传统的诗歌形式如俳句和短歌,也都是有着严格的格律要求的。例如,俳句的标准形式是5-7-5的音节结构,即第一行五个音节,第二行七个音节,第三行再回到五个音节。而短歌则通常遵循5-7-5-7-7的音节结构。
然而,到了近代,倭国的诗人们在吸收了西方诗歌的某些元素之后,完全放弃了这种格律化的传统,转而运用自由诗体来创作。他们在艺术风格上追求新颖独特,注重个性表达和创新性,这使得倭国的诗歌创作呈现出一种全新的面貌。
因此,对于饶孟侃关于新诗就应该更该打破束缚,无拘无束的观点,芥川是十分赞同的。他认为,诗歌的本质在于表达内心的情感和思想,而形式只是传达这种情感和思想的一种手段。
而在华国,此时也正经历着类似的变革。经过新文化运动的洗礼,华国的诗人们也开始打破传统诗歌形式上的束缚,采用白话文来写诗。他们以更自由的创作形式来表达现代人的思想和情感,这已经成为一种广泛的共识。
但是,新诗的改革方向却成为了诗人们争论的焦点。新诗应该如何创新和变革?是完全摒弃旧体诗,向更加自由化和散文化的方向发展,还是应该在保持一定创新的同时,也遵循某些固定的套路和形式?
这是诗人们亟待解决的问题,也是胡适之倡导成立“新月社”这个新诗社团想要着力探讨的议题之一。
陈西滢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他说道:“子离,我理解你的想法,新诗确实需要自由,需要创新。但自由并不意味着要完全丢弃格律,格律也并非旧诗的枷锁。相反,格律就像音乐的节奏,它能让诗歌更加和谐、富有韵律感。没有格律的诗歌,就像没有节奏的音乐,听起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难以让人产生共鸣。”
饶孟侃则继续反驳道:“可我觉得,新诗应该更加注重内容,形式只是次要的。一旦有了格律的束缚,诗歌就会失去那种即兴的灵动,变得刻板无趣。我们写诗,应该是为了表达内心的真实感受,而不是被格律所限制。”
饶孟侃的观点也代表了现在很多反对闻易多那篇文章的诗人的看法。年轻人总是喜欢打破束缚,追求无拘无束的自由,在文学创作上也是如此。陈西滢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时,李斯年站了出来,他说道:“子离说的也有道理,诗歌确实需要灵动,需要即兴。但我认为格律并不是一种束缚,而是一种引导。它就像是一条河流的堤岸,虽然限制了水的流向,但也正是这限制,让河流更加深邃、更加有力。没有堤岸,河水就会泛滥成灾,失去它的美感和力量。”
饶孟侃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时济,你的比喻很形象,但我还是觉得,新诗应该有更多的可能性,不应该被格律所局限。格律会限制我的表达,让我不能随心所欲地写诗,这样的诗歌也就失去了它应有的生命力。”
李斯年继续耐心解释道:“你在创作过程中不追求格律的话,当然也可以。但是我们可以回头看看,在这大半年时间里面,《诗镌周刊》所发表的那些受到读者追捧的诗歌,大多数还是融入了格律元素的。相反,那些不太讲究格律的诗,很多时候读起来十分拗口,节奏感不强,很不利于传播。所以,我认为格律对于新诗来说,还是有一定的重要性和价值的。”
听了李斯年的一番话,饶孟侃也开始低头沉思,似乎在对自己的观点进行重新审视和思考。
看到饶孟侃没有继续反驳,其他那些追求更加自由诗风的人们则纷纷开口,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而李斯年、陈西滢、徐智摩等倡导新诗也要格律化的诗人们则与他们争辩起来。一时之间,诗会的现场唇枪舌剑,气氛热烈,大家都各抒己见,不肯让步。
最后还是“格律派”占据了上风,他们的观点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同。
徐智摩最后总结道:“当然,新诗的可能性是无限的,我们可以尽情地去探索和尝试。但格律并不是局限,而是新诗的一种可能性,一种让诗歌更加凝练、更加富有内涵的方式。就像音乐需要旋律和节奏来构成其美妙的乐章,绘画需要线条和色彩来描绘其生动的画面,诗歌也需要格律来塑造它的美,让它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充满力量和韵律。”
听了徐智摩的总结,李斯年若有所思,想要从他的话语中提炼出一些新诗的理论。
饶孟侃也暂时接受了李斯年等人的观点,他说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开始对格律有了新的认识。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尝试在新诗中融入格律的元素,看看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胡适之作为社长,见大家的讨论都很理智,最后的结果也很完美,就说道:“子离这话很好,我们还在探索阶段,各种可能性都要去尝试。只有在实践中,我们才能发现这些理论的优缺点,才能找到最适合新诗发展的道路。新诗需要自由,也需要传统。我们要在自由与传统之间找到那个完美的平衡点,让新诗在自由的天空中翱翔,同时又不失其深厚的文化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