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1898年的《租威海卫专条》将威海卫租给了英国,而1899年的《中法互订广州湾租界条约》则将广州湾(今湛江)划为了法国的租界。
这样,七个重要的地方被不同的列强在不同时间以不同的方式割占或租借,使得我们庞大的国家被分割得支离破碎,边疆尽失。华国也因此彻底沦为了半殖民地。
李斯年一阙一阙地诵读着,讲述着这些屈辱的历史,教室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
尤其是当每一阙的结尾处响起那一声“母亲!我要回来,母亲!”的呼喊时,不少人都感到激愤不已,甚至有人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等到他诵读完毕,教室内一片鸦雀无声。良久之后,待众人的心情逐渐平复,才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陈西滢首先发言道:“时济的这首诗真是感人肺腑。它让我想起了《诗经·凯风》中的一首诗,那也是一个因故和母亲失散的七个儿女哭喊着渴望回到母亲身旁的故事。‘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读来真是生动形象,与我们的历史境遇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平时很少发言的俞平伯也赞赏地说道:“斯年这首诗真是精妙绝伦,他把被西方列强割据的澳门、香港等七块国土比作祖国失散多年的七个游子,他们不堪忍受侵略者的残暴虐待,纷纷向母亲发出悲哀的呼唤,‘母亲,我要回来!’这样的比喻既精确又恰当,情感真挚,这真是一首渴望祖国富强、期盼领土统一的爱国诗作。我想,即使是百年之后,我们的后人读起来仍会心潮澎湃,热泪盈眶,被其中的深情所打动。”
徐智摩对此则持有较为悲观的看法,他痛心地说道:“时济兄的这首诗让我回想起了在欧洲留学时,亲眼目睹的根据《凡尔赛和约》,法国收回阿尔萨斯和洛林两地时的盛况。我们国家的疆土丧失已久,但无论是国人还是政府对此却大多漠然视之,无动于衷。这真让我心痛,不知何时我们才能将流落在外的‘七子’迎回祖国的怀抱。”
1871年,在普法战争中,法国战败后,将阿尔萨斯和洛林割让给了德国。
德国接管后,推行德语教育,禁止法语教学。
法国作家阿尔丰斯·都德的《最后一课》就描写了当时的这一情景。爱国的老教师韩麦尔先生给贪玩、不爱学习的小学生小弗郎士上了最后一堂法语课,还盛赞法语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语言,最清晰的语言,最严谨的语言。
但是,德国的政策并未奏效,反而激起了法国人民的爱国热情,他们通过各种方式表达对祖国语言的热爱和对侵略者的反抗。
当地居民对法国的认同感并未因此改变。最终,法国人在前几年的欧战中报了一箭之仇,击败了老对手,重新迎回了两地。
而作为这首诗的作者,李斯年的观点也是十分积极,他满怀信心地说道:“法国收回‘阿尔萨斯和洛林’的经过未尝不是一个卧薪尝胆、励精图治的实例。我相信,只要我们青年人携手奋进,为祖国的崛起而努力学习、工作,‘七子’回归祖国的那一天,或许就在旦夕之间了!”
接下来又是众多学子一阵热烈的讨论,李斯年的这首《七子之歌》一经问世,他在众多文学青年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他的才华和爱国情怀赢得了大家的深深敬意。
最后,胡适之的发言一锤定音,他深情地说道:“读《出师表》不感动者,不忠;读《陈情表》不下泪者,不孝;古人言之屡矣。而我读《七子之歌》,信口悲鸣一阙复一阙,不知不觉间清泪已盈眶。读《出师表》《陈情表》时,固然也感动,但从未有如读《七子之歌》时这般深切的感动。现在我将它记录下来,只是希望大家能够一同洒下同情之泪,永远不要忘记七子的哀呼。”
pS:作者说里面只能放下300字,余下的两首诗发在这里,以飨读者。
七子之歌·九龙岛
我的胞兄香港在诉他的苦痛,
母亲呀,可记得你的幼女九龙?
自从我下嫁给那镇海的魔王,
我何曾有一天不在泪涛汹涌!
母亲,我天天数着归宁的吉日,
我只怕希望要变作一场空梦。
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七子之歌·旅顺·大连
我们是旅顺,大连,孪生的兄弟。
我们的命运应该如何地比拟?——
两个强邻将我来回地蹴蹋,
我们是暴徒脚下的两团烂泥。
母亲,归期到了,快领我们回来。
你不知道儿们如何的想念你!
母亲!我们要回来,母亲!